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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許公子,請不要告訴團里的人我們認識。」邁步離開前,周檸琅告訴許舟也。
「你怎麼總喜歡讓人不要告訴別人我們認識。」許舟也忍不住抱怨。
「因為我這樣的平民女真的不配跟你們這種豪門公子哥認識。」周檸琅果決的說出理由。
「在璃城。陸允錦跟邢樾都破壞你們,你心裡怕了?」許舟也問。
在璃城的時候,很多人想周檸琅跟遲宴澤分開,許舟也知道,很多人嫉妒遲宴澤,因為他不是那種普通的豪門公子爺,他會的太多,活得太妙,他們卯足了勁,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
他們更嫉妒他跟周檸琅在一起。
周檸琅像一個藥瓶,裡面裝著能讓遲宴澤戒掉陋習,一心奔赴光芒跟榮耀的藥。
陸允錦瞧不順眼,邢樾瞧不順眼,就聯合起來,把他們弄分開了。
周檸琅不知道這些陰謀,她狹隘偏激到只記得遲宴澤身邊更迭的那些花蝴蝶,卻不記得月亮曾經鄭重允諾,只為她又圓又亮。
「其實也不一定家里有錢有勢,就是壞人。世界名著《傲慢與偏見》,小時候我們不是都看過麼?」許舟也沖提起裙裾,要急忙走開的女人。
她心裡肯定對遲宴澤他們這樣出身的人有些偏見,她才會在璃城做出那些選擇。
"周老師,你知道嗎?在璃城那個晚上,你走了,他在冰天雪地的火車站廣場站了一整個晚上,就為等你回來,結果到天亮你都沒回來。他渾身血管都被凍僵了,第二天發高燒四十度,臥床掛水,考單飛考不過。
後來他說他再也不考了,在璃城整整荒廢了一整年,什麼都不想干。他家里人被他氣瘋了,秦法官無奈的從法院告長假,親自去璃城監督他重考,他才當上的飛行員。"
被周檸琅判定為稚嫩的少年,忽的說出一些震懾周檸琅到無以為繼的話。
頓了頓,許舟也落重語調,認真的判定:「你跟澤哥分手的那一年,差點把他的前途都葬送了。」
沒有人曾經告訴周檸琅這些事。
天之驕子一再的放下驕傲,只為她一個人折腰屈膝。
他是在中國最知名高等學府,北清大的新生演講上都要特立獨行,目中無人的遲宴澤,他從不容誰爬到他頭上撒野。
他怎麼會為周檸琅等在璃城下大雪的火車站廣場上,還是等了整個晚上。
她上了火車,回去京北,火車到點開了,就再也不會掉頭回來了。
他為什麼要站在車站外面的廣場等她整晚。
這樣的行為很深情嗎。
讓這些戀愛腦都去死吧,人生要是只有談戀愛,那得有多亂套。
離開遲宴澤的這些年,周檸琅讓自己別做戀愛腦,做事業咖,26歲能當上骨科主治醫生,可見她有多拼。
她以為她已經把跟遲宴澤的過去成功封存了。
沒想到封條這麼容易被撕開。單憑許舟也的一段空口無憑的說辭。
璃城火車站,他猩紅著眼睛,神情是難受的失望透頂,在風雪中,啞著嗓子對她說:「周檸琅,只要你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他沒說他第二天要考單飛。周檸琅以為是下周。
時過境遷,被許舟也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說出周檸琅不知道的事,一瞬間,周檸琅的滿腔情緒波動得像漲潮的海。
她有整個人都要被湮滅的錯覺。
她真的不知道,那個晚上,她走了,他後來過得多難受。
起碼是整整三分鐘的時間過去後,周檸琅背著身子,才能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二字:「胡,扯。」
「有當時的就醫記錄的,你不是醫生嗎?很好查的,璃城第二人民醫院急診那個晚上收沒收過澤哥這個病人,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許舟也說出佐證那個晚上的辦法。
「我沒那麼有空。」周檸琅拒絕這個提議,她真的沒那麼有空。
許舟也高聲說完,嘆道,「周老師,你真挺絕情的。」
「是吧。」周檸琅頂著這個指責,疾步離開。
許舟也還在喊:「別介啊,把我澤哥的打火機還來啊,卡地亞定製,人民幣小三十萬呢。」
他一面跟周檸琅說著傲慢與偏見,一面又要她歸還他們這些公子爺的昂貴小玩意。
反正標準都是他們定的。
因為他們是豪門公子哥,還是有十八般武藝傍身的那種最優秀的豪門公子哥,所以就以為能對周檸琅為所欲為了。
周檸琅才不信呢,遲宴澤在火車站廣場等她等一晚上,他沒那麼深情。
*
後來,劇院裡,演奏正式開始,周檸琅坐在5號的位置,許舟也坐在6號的位置。
她是cellist,許舟也是violinist。
這次的演奏分兩場,一場是今晚,一場是四日後的晚上。
主題是春韻流水。
當晚的演出很成功,很多觀眾都對圍繞在總指揮身邊坐下的那六重奏的樂手產生了濃厚興趣,因為他們的技藝實在是太精湛了。
浮霜這個東方古典樂團現在在國際上享有越來越多的榮譽。
即使是在藝術氣息濃厚的威尼斯,已經浸淫過太多靈樂的數雙耳朵還是被浮霜這個帶了中國國風的樂團演奏摺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