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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琅警惕的坐起來,問:「阿姨說有人在樓下找我?」
「沒有,說沒有人,只是有東西放那兒等你去拿。你趕緊下去看看,不然羅阿姨會把我們519的座機打爆的。」趙枝回答,打了個哈欠,躺回去繼續睡了。
周檸琅從上鋪翻下床,匆忙洗漱了一下,慌忙趿著拖鞋去看,她怕遲宴澤站在樓下等她。
以前他也來過,她考駕照那陣子,但是那時候天都沒亮,他都躲他的塞納車上,他來找她,沒人看到。
周檸琅怕他又發瘋。
等周檸琅憂心忡忡的奔下三樓,四處掃視,阿姨的傳達室,宿舍門口的空地,不遠處的布告欄前,都沒有遲宴澤的人。
周檸琅懸著的心停擺,收了回去。
羅阿姨見女生來了,指了指放在她辦公桌上的的東西說:「你昨天是不是丟宿舍鑰匙了?有人給你送回來了,還給你買了早餐,還有兩盒胃藥。」
羅阿姨在閒閒的嗑瓜子,看連續劇。
周檸琅看到自己說不要了的鑰匙串躺在阿姨的辦公桌上,鑰匙墜是推自己親手做的小飛機泥塑,深藍色。
挨著鑰匙串旁邊是個圓形餐盒,熱騰騰的,外面套的塑膠袋上沾著熱霧。
那是京北一家很出名的餛飩店,網紅店,不賣外賣,不接受預定。
上次她剛加了遲宴澤的朋友圈,去翻看他發的照片,有一張拍的關門的照片就是這家店。
老闆很任性,想營業就營業,不想營業就關門。
他店裡的餛飩餡兒味道很江南,有薺菜肉餡什麼的,在北方呆久了的人,很難吃到這口新鮮。
周檸琅眼睫有些微微發熱,她問:「誰送來的?」
「飛院的遲宴澤。」羅阿姨回答。
「餛飩還熱著,你端上去趕緊吃了。省得我還用微波爐給你加熱,加過熱的東西就不好吃了,你這碗餛飩還燙得很。」
羅阿姨就事論事,隨口說說。
但是周檸琅總是覺得她在內涵周檸琅跟遲宴澤的關係,還是燙得很,不用加熱。
「謝謝阿姨。」周檸琅知道跟她說也說不清,便拿了東西徑直上樓。
到了三樓,她拿鑰匙把506的宿舍門打開,把胃藥跟餛飩放下,遲疑著要不要吃。
不久,昨天答應來給她開鎖的鎖匠打電話來,說今天他忙完了,就還是希望做周檸琅的生意,一個勁的跟她解釋昨天是真的接到重活了。
他們開鎖,疏通管道,搬家,都是一起服務的。當時有人家裡下水道堵了,廁所的髒污漫上來,髒了一屋,人家的事肯定比她的急。
「同學,你的鎖開了嗎?要不我現在過來。」
「不用了,我鑰匙找到了。」
「不會吧,這麼一大早的,昨晚你沒睡覺去找鑰匙了?」師傅很失望。
他還以為能誆這個講電話都口氣發軟的小姑娘今天還是照顧他生意呢。
昨天她好像是一面哭一面給他打電話,叫他來開鎖。要是他不來,她的天都會塌的。
「再見。」周檸琅冷聲掛斷了電話。
微信上,沉默了整晚的人給她發微信。
【好好吃餛飩,好好吃藥。不聽話,老子拿大喇叭,告訴全校的人,都是怎麼操。你的。】
言辭依舊很惡劣,像個最下流的流氓。
可是周檸琅讀完,卻一點都無法對說這話的人討厭。
她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大早給她送鑰匙,餛飩跟藥到宿舍。
他知道她昨晚沒吃飯就回宿舍了,他猜她昨晚也沒有心思吃飯,胃裡空一整晚算了,她還哭一整晚,第二天起來肯定難受死了。
今早上的確是難受得要死了的周檸琅還在愣怔,這人的第二條微信又發來。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犯法,秦法官管不了這件事。】
接著,第三條。
【周檸琅,這一次老子慣著你,下一次你再這麼作試試。】
周檸琅讀完信息,很快放下手機,壓根兒沒想過給對方回復。
她在書桌前坐下,把那碗餛飩打開,前天她在他公寓裡,告訴他,她想家了,想吃家裡的餛飩了,最好是薺菜口味兒的,吃完滿嘴都是江南春的味道。
他當時在打遊戲,忙著跟人連麥廝殺搶位置,隨口唬她等這兩天的大雨停了就帶她去吃。她還以為他根本沒聽進去呢。
現在,他整個晚上不睡,開車去給她買一碗餛飩,打包盒上有這家餛飩的地址,離北清大很遠。
可是,他還是把熱騰騰的餛飩給她買來了。
周檸琅撿起筷子,吃了兩口,轉身找抽紙擦眼淚。
其實她淚腺真不發達,最多的眼淚都在甘芊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年哭完了。
何以在在北清跟遲宴澤一起上大學之後,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動不動就為他哭。
周檸琅吃完了餛飩,隔了一會兒,又吞了兩片胃藥。
下午她要跟趙枝去做免疫學實驗,她許久沒回宿舍住,宿舍里到處都是灰,她找了塊乾淨的抹布,用水打濕了,把三個人的書桌跟床欄都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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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趙枝睡醒了,過來找她去吃飯。
吃完之後,兩人去圖書館逛了逛,中午兩點去醫學院的實驗樓,跟大三學長一起做課題研究實驗討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