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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手成員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位,來自世界各地,其中八成以上是中國人。
周檸琅作為其中一個大提琴手,具體說來,是首席大提琴手,在今晚八點將會跟其它團員一起登台演出。
臨演奏開始,在後台準備的自由時間裡,她在後台碰見一個她已經快要淡忘的故人。
少年敲開化妝室的門,說要找cellist周檸琅。
他是同團的violinist,現在才十七歲,已經成功在世界頂級的各大古典樂知名舞台上嶄露頭角。
他是浮霜樂團副總指揮許政緲的獨生子,許舟也,現在在奧地利的專業音樂學校專修小提琴,有重要演出時,會跟學校告假來參加演出。
「周老師在嗎?」少年禮貌的問。
休息室里一片混亂,幾個年輕的女樂手在緊張的化妝跟換裙子,她們嘰嘰喳喳的在討論接下來的登場。
她們無比的熱愛舞台,想要在舞台上發光發熱,這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都戒之不掉的虛榮心。
但是有人就沒有這種虛榮心,她也二十多歲,可她總表現得比同齡人多經歷了很多的深沉模樣。
這不是許舟也第一次發現她的不同。
那年她給他做家教,他就發現了,她話少,性子清冷,不善表達,可是心裡卻藏著很多複雜的心思。
周檸琅個性木訥孤僻,許舟也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事才會變成這樣。
但是他始終覺得她這個人矯情得是有點兒原因的那種,不是無病呻。吟來裝的那類。
而且其實許舟也剛認識她的那時候,周檸琅根本沒有呻。吟,她一直靜靜的,躲在角落裡,做她自己該做的事情,不想被任何人發現跟留意,就是最讓她舒服的生活方式。
是許舟也跟遲宴澤兩個家境優越的公子哥,一大一小,天生好動好挑逗,要巴巴的杵到她面前去打擾她。
許舟也後來長大了,也時常在想,要是上大學時候的周檸琅沒有被遲宴澤強勢的追求一場,她的人生會不會跟那些一畢業就嫁人結婚的普通女孩一樣,平穩得一眼就可以望到邊。
聽到有人找周老師,「哪個周老師?」一個女號手問,她正在對著鏡子塗口紅,她今年二十二歲了,剛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憑實力硬考進了浮霜樂團。
今天是她第一次登台,她很是緊張。
認出是許舟也來找人,她更緊張了。
少年穿著燕尾西裝的身姿高大筆挺,面孔英氣,生得劍眉星目,是樂團總指揮的繼承人預備役。
華裔學音樂的都知道,社交網上他一直在更新他在街頭,酒館,舞台或者森林等場景的表演。
不論是鋼琴,吉他,小提琴,大提琴,長短號,薩克斯風等樂器,他都信手拈來。
許舟也每一條的vlog,都會引來數十萬點讚,而他現在也才十七八歲而已。難以想像以後他在這一條路上會走到多高的位置。
女號手很驚喜怎麼這樣的音樂小才子到她們這裡來找人了。「是不是找錯了?我們這裡沒有周老師。」
「就臨時從京南趕來威尼斯兼職的那個大提琴手。本職是骨科醫生的那個。」許舟也說。
「哦,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好像剛才說要出去露台那邊休息一下。」女號手這才想起這人是誰,輕輕回答。
「那邊嗎?」許舟也指了指廊道盡頭的半截式圓拱露台。
「對。你去找找,她應該在。」女號手回答。
等許舟也走了,女號手的同伴過來問她,誰來找誰。
女號手回答,是指揮二代公子哥來找表演席位No.5的cellist,周檸琅,那個兼職大提琴手。
同伴一聽就嫉妒了,她們都是專業樂手出身,有些報考了好幾年的考試,才能通過極為嚴苛的選拔標準,正式入團。
怎麼現在一個女骨科醫生趁著休個年假的間隙,就能到鳳凰劇院這種世界頂級表演場地來表演。
「不是吧,這個周老師這麼厲害的嗎。許舟也專門來找她,她到底什麼來頭啊。」
「不知道唉,聽說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好像跟過浮霜老板娘的表孫子,一個特別牛逼的公子哥。姓遲的。」
「你哪裡聽來的?真的假的?」
「如果不是真的,她憑什麼進團啊,憑她會拿骨科電鑽在手術台鑽人的骨啊。據說那個姓遲的對她挺好的,都分開很久了,還一直對她好。」
「真羨慕,我也想跟這種深情公子哥談戀愛。」
「羨慕也輪不到你好嗎,姐妹,趕緊去換衣服吧。」
兩人拿起表演禮服裙,到一旁的更衣室去換衣服了。
表演禮服裙是樂團統一發的。
樂團後勤服裝部找威尼斯當地的裁縫手工定製的,全是一模一樣的樣式,可是換上之後,兩個小妮子相互一瞧,怎麼覺得跟那個周醫生穿起來比,她們差周醫生那麼遠呢。
典雅的落肩黑禮服裙穿在那個周醫生身上,非但不單調沉悶,反而充滿性感尤物的味道。
*
許舟也在傍晚的威尼斯古劇院露台上見到的周檸琅就是這樣。
她清麗芳艷得令他懷疑,曾經他真的有過這樣一個處處惹他討厭的家庭教師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