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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遲宴澤跟明汐沒有做過,我發給你的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就跟當初甘芊在網上被人刻意抹黑一樣,都是莫須有的事。」
邢樾用他刺了銀蛇刺青的手夾走薄唇邊銜著的煙,噴了一口悠長的煙圈後,用甚為平淡的聲音說。
那口吻好像是在跟周檸琅討論今天天氣不錯,明天打算出門幹什麼這樣的小事。
他在一對情侶最相愛的時候破壞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硬生生奪走了他們不止五年的相處時光,卻不覺得有一丁點惋惜,因為他跟甘芊分開了比這更長的時間。
於是,他就理所當然的見不得遲宴澤跟周檸琅好。
周檸琅現在已經有這個自覺了,遲宴澤跟明汐沒做過,二十一歲的她不信,二十六歲,再度跟遲宴澤拉扯得互相傷害彼此到了無以為繼以後的她信。
不然遲宴澤在京南與她再遇,不會有底氣再強勢的追逐她一場。
如今邢樾說這些,她覺得沒用。她也不愛聽。
「說完了嗎?我對你的診斷結束了,你的確有病,望回家去好好將養。」周檸琅冷著臉,指桑罵槐的告訴邢樾。
邢樾不屑的輕笑一聲,發現周檸琅這人本來性子很慢,但是事情一旦跟遲宴澤有關,她就著急到了極點。
「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封信其實不是明汐寫的。」邢樾用戲謔的口吻告訴周檸琅。
「什麼信?」周檸琅問。
「改變了遲宴澤人生的信。」邢樾在暮春的夜裡撣了撣菸灰,它被燃燒了好長一大截,因為他沒興趣送到唇邊抽,就那麼等它做無效燃燒。
頓了頓,刑樾侃侃而談道:"明汐親口告訴我,當時她只是幫人轉交了一件外套給遲宴澤,有人不慎把那件外□□髒了,把酒倒在了外套上,好像是周聞酒吧里的小嘍囉,想偷穿一下他的那件貴外套,結果給弄髒了,怕遲宴澤生氣,就幫他洗了那件衣服,等曬乾之後才讓明汐給了他。
所以遲宴澤看到的信是被水洗過的,字跡模糊,他沒認出署名,明汐就上去冒認了。可是,遲宴澤其實一直不相信那信是明汐寫的。明汐寫不出那樣的信。"
那年,在那座總是下雪的璃城,明汐喜歡遲宴澤,想遲宴澤跟周檸琅分開。
陸允錦看不慣遲宴澤在飛院的各種成績總是第一,想破壞他考單飛。
而邢樾呢,他只是單純的見不得遲宴澤跟周檸琅在一起的模樣,好像他的眼神跟笑容里都為周檸琅摻雜了鑽石渣,耀眼得能刺疼邢樾的眼。
邢樾跟明汐,還有陸允錦一起商量如何拆散當時這對愛得如膠似漆的情侶。
明汐提起了這封信,她不知道聽誰說,好像是UNRULY車隊的一個女經理,曾經帶周檸琅遊歷過西城的那個女生,說周檸琅很介意這封信的存在。
於是,他們就拿這個信做文章。讓明汐去找周檸琅,說這信是明汐寫的。周檸琅不是遲宴澤的唯一。她這輩子都當不了他的唯一。
但是信,或者說是情書,到底是誰寫的,沒人知道,連遲宴澤自己都不知道。
那會兒,邢樾其實猜出了這封情書是誰寫的了。
明汐跟陸允錦兩個人城府沒他深,不會看人,猜不到。
可是邢樾猜得到。
遲宴澤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邢樾清楚,只有周檸琅這樣的人才可以感動他。
就跟甘芊是個什麼的女人,邢樾了解一樣,仍然是只有周檸琅這樣的人才能夠走進她全是刺的心裡。
聽完身姿挺拔,氣場凜冽的矜貴總裁,邢樾在夜色中漫不經心說的這些話,一剎那間,周檸琅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她渾身發抖,雙目通紅。
有一股憤怒像龍捲風一樣,在她胸腔狂肆的捲起,她想痛罵邢樾,甚至,如果她手上有刀,她想一刀扎進他纖長的脖頸里。
他們太過分了,他們真的太過分了。
他們跟那年在甘芊自殺後,把她按在深巷裡暴打的那群小流氓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只想潔身自好的她墜入黑暗裡。
周檸琅捏緊雙手,氣得發指。
最後,那些她想要把邢樾罵得體無完膚的千言萬語只化做簡單的質問。
「為什麼現在要選擇告訴我?繼續瞞著我一輩子不好嗎?」
周檸琅鼻翼全是酸楚,說出的話帶著濃厚的鼻音。
「因為哪天甘芊回來,知道我這麼整了你,她不會原諒我。」
邢樾說出一個理由,他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甘芊還生活在這世界某個地方,邢樾後來做的事,甘芊總會知道的。
周檸琅是甘芊最好的朋友,甘芊絕對想要看到她跟遲宴澤結婚生子,幸福終老。
可是邢樾卻設計讓他們分開五六年的漫長時間。
「邢樾,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魔鬼教你的?還是說你本來就是一個魔鬼?那是我跟他的五年!」
周檸琅眼睛里全是淚,她眼角猩紅,瞪著邢樾,她太生氣了,她覺得邢樾壓根兒不該告訴她這些,特別是在她剛從威尼斯回來之後,剛跟遲宴澤徹底的決裂之後。
人能有多少個五年。
周檸琅已經認命了,她快要答應莊靖方,跟莊靖方開啟一段平淡人生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