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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區的路上,「檸檸,這趟威尼斯散心散得怎麼樣?」嚴卉問。
「很好。」周檸琅回答。
「我聽說你碰到熟人了。」嚴卉指的是江茉染,她看新聞,知道這個著名的年輕女導演現在在威尼斯的戲殺青了。她是周檸琅的室友,嚴卉以前聽周檸琅提起過。
「嗯。碰到熟人了。」周檸琅點頭。
「相見歡嗎?」嚴卉又問,兩母女坐在后座,莊靖方跟周玉進坐在前排。莊靖方在開車,周玉進在跟他聊天。
「相見歡。」周檸琅回答。
「媽,我先眯一下,有點兒累。」爾後,她覺得很累,靠在車窗睡了一覺,夢裡夢見的全是她的龍。
醒來後,她什麼都不想做。因為那條龍再也不是她的了。
*
年假結束,周檸琅回到科室上班。
烏青一再的追問她跟遲宴澤還有莊靖方這兩個優秀得離譜的男人各自發展到什麼樣了,周檸琅都不予作答。
她打起精神回到崗位上給病人看診,裝作若無其事,卻發現從天明到天黑,時間怎麼是那麼難熬。
再遇遲宴澤,比這些年躲起來不見遲宴澤,更讓周檸琅呼吸沉重的過日子。
這日,她在科室做下午的門診,接診到一個穿高定西裝的矜貴男子,被一個男助理跟一個男秘書護送來看病。
他右手手骨骨折了,坐到診桌邊,周檸琅給他開單子,要他去拍片,看骨頭有沒有受傷。
她對著電腦寫完病歷,一抬頭,卻撞見他那雙在這世上找不到第二雙的寒眸。
周檸琅愣怔住,心裡複雜情緒交雜,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些除了醫生跟病人之外說的話。
"邢總,我說了不要來這種醫院看病,您為什麼要來呢?到這種公立醫院看個病就是遭罪,哪能是您這樣矜貴的人受得住的折磨。剛才人家嚴總看上那個小姑娘了,您就讓他看上唄,關您什麼事啊?
您一下沒忍住,就把事情鬧這麼大,這筆單子要是真的黃了怎麼辦?成交金額那麼大呢,好幾千萬人民幣,刑董明明要我們照看著您呢。回頭要是問起來,我們怎麼交代。"
「老子就要來這裡看病怎麼了?你他媽算老幾,你照看我?你也配?」邢樾眼皮一翻,萬分不屑,用眼角餘光朝諂媚的男秘書看去。
男秘書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
這些人都是他爸給他安排的,去年,刑樾剛聽從家裡的安排,從車隊退役,到集團掌事。
生意場上那些虛偽的阿諛奉承,迎來送往,他這樣硬脾氣的人根本看不慣。
今日,邢樾帶著秘書跟助理,在一個會所談生意,有個港城來的中年老闆色。眯。眯的瞧上一個給他們端茶遞水的女服務員,正要上手輕薄,邢樾見到後。直接把這人拽起來,甩出去二米八遠。
這人的保鏢不服氣,就跟邢樾幹了一場,邢樾被八個大漢圍毆,沒輸,但是右手手骨折了。
隨便就近找個醫院看病,沒想到碰巧遇到一個故人。
即使她臉上戴著口罩,邢樾也瞧出來是她了,周檸琅。
因為她清麗的眉眼跟純澈的眼神能讓邢樾記住一輩子了。
年少時是這樣,現在長大了還是這樣。
「周醫生。」領完病歷單,邢樾起身,問道,「你什麼時候看完診?」
「有事嗎?」周檸琅問。
「想跟你聊聊遲宴澤。」邢樾說。
「我沒空。」周檸琅回答。
「你怕聽?」邢樾挑釁的看向女子的眼睛,她跟遲宴澤分開了五六年,邢樾覺得自己的仇已經報了。
如果甘芊在,甘芊一定反對他如此欺負周檸琅。甘芊以前總是護著這個小妹妹。
年少的周檸琅身上有那種獨一無二的柔弱感,能激起任何野性靈魂對她產生保護欲。
「我沒什麼怕的。」周檸琅回應。
「好。那我等你看診結束。」邢樾掏煙盒,想點菸。
周檸琅不悅的阻止,「出去抽,門診大樓禁菸。」
第90章 京北初夏
兩個小時後,是晚上七點。
醫院各棟大樓的照明燈悉數亮起。
暮色中,周檸琅脫下白大褂,換了身便服,準備下班。
邢樾站在門診大樓的門口等她,手裡捏著他剛從放射科拿到手的CT片。
周檸琅走上去,他掛了她的號,她得幫他看CT的結果,然後為他做出診斷。
「不嚴重,不需要上石膏跟夾板,吃點消炎藥,養半個月,戒辛辣戒酒,注意多休息。」周檸琅看完片後,很公式化的告訴邢樾。
「現在跟遲宴澤怎麼樣了?」邢樾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受傷的手,他找周檸琅,是想說別的事。
「他為了你考單飛失敗,晚了一整年才進基地,現在軍銜比同期低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周檸琅沒吱聲。
她覺得邢樾很壞,甘芊就是因為跟邢樾在一起,才會出事。
可是後來的邢樾還是活得恣意瀟灑,一直氣宇軒昂,人模人樣的。
灑脫的時候,玩職業賽車,疲倦的時候,回家繼承家業,怎麼看,甘芊的那些不幸遭遇都沒有改變這個財閥二世祖的肆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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