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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琅努力讓自己忙到沒心思去想她跟遲宴澤又扯上關係了。
遲宴澤出現在軍總醫院好幾次,有時陪任中昱來看診,有時來探望遲妙雪,自然而然就有很多機會跟她碰面。
周檸琅克制好自己,將心裡所有複雜的想法都恰好的隱藏。
畢竟,她不是過去那個傻傻喜歡遲宴澤,喜歡得輕易就為他心疼的周檸琅了。
兩人在這半個月裡唯一的一次面對面單獨談話,是有一天她要下班了,在辦公室拆了髮髻,脫下醫生制服,正準備換自己的常服的時間點。
遲宴澤順著半開的門進去了。
適才烏青急著去拿放射科的報告,出去忘記把辦公室的門帶上。
周檸琅換衣服,也沒留意,軍總骨科就她們兩個女醫生,分在一個辦公室,男同事為了避嫌,一般都不會來這裡找她們。
「你那病患檢查結果怎麼樣?是骨癌嗎?希望不是,才三十多歲,要是確診的話真的太倒霉了。你知道嗎?今天累死我了,急診來了一個冰棍球隊,比賽的時候場地出現問題,廣告牌塌下來了,砸得他們全員骨折。我忙到現在,頭都暈了,眼也花了,渾身無力,好想快點回家睡覺……」
聽到腳步聲,周檸琅如常般,跟烏青絮叨著今天上班遇到的急診突發事件。
說完,她回頭來,才驚然的發現來人不是烏青。
而她用這個模樣出現在他面前,簡直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她下半身套著深藍主治醫生制服的鬆緊褲,褲帶微微圈在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順著那曼妙的腰線上移,她上半身只系了一條黑色蕾絲胸衣。
細膩瓷白的皮膚在男人的黑眸下大面積暴露。
胸前脹鼓鼓的兩團軟肉被罩杯擠出洶湧的溝。
今天京南城是個大晴天,時間一下來到三月底。
窗外春光正盛,從敞開的窗戶傾斜,照亮插在花瓶里的迎春花枝,細細的嫩綠枝條上,鵝黃的小花在俏麗綻放。
然而,不管那春光多嫵媚,都不及眼前女子玉軟花柔的嬌軀嫵媚。
遲宴澤站得隔她僅僅不到兩米遠,用滾燙的,裹著欲的目光將女醫生身上所有的香艷部位全部打量一遍。
最後將視線停在她染粉的臉蛋上。
本來在放鬆狀態換衣服,卻被人無端闖入撞見的周檸琅怒極,幾乎是用吼的。
「給我滾出去!」
她拽起白大褂,往胸前一擋。
遲宴澤的仰月唇微勾,垂眸下去,裝模作樣的表示自己在避嫌了,但是一雙長腿還是立在原地,不動。
周檸琅背身過去,將纖瘦的美背對向男人。
沒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周檸琅越發生氣,「讓你滾,你沒聽到?」
「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要說事。」遲宴澤仰臉,大喇喇的睨著女人純白的雪背,就是不走。
那裡只被黑色胸衣的兩根帶子跟兩段薄蕾絲鑲嵌跟捆綁,更顯纖瘦的破碎感,讓任何男人見了都想將她真的弄碎,然後再慢慢的寵哄,緩緩的拼接。
總之,如果她是屬於他的,他心裡就不會再這麼燥了。
瘦突喉頭滾動,遲宴澤想給自己來根壓欲煙了。
不馬上點一根的話,他怕他會做出什麼有損自己是空軍高官形象的事。
「我在換衣服,你沒看到,有沒有禮貌,進來也不敲門!」周檸琅繼續大喝。
「我敲了,你沒聽見,可能是今天忙暈了。」遲宴澤適才去過急診,那裡像個美劇醫療劇的開篇,一陣混亂。
今天周檸琅運氣不好,整到大活兒了,她真的忙得快暈頭轉向了。
「你才暈了。」周檸琅窘迫得手忙腳亂,終於成功套上一件深藍色運動款衛衣,轉身來,臉上全是生氣,皺著細眉毛,惡聲惡氣的叫男人,「有話快說。」
周檸琅把重點放在他說的很重要的事上,周檸琅真的以為很重要。
「就是……」遲宴澤懶痞的回應,故意停頓,「遲妙雪說想吃冰激凌,我說不行。她說你說可以。所以我專門來問問。」
聽完他說的找她很重要的事後,平日裡對人總是溫文爾雅的周檸琅現在只想原地暴走。
看她今天都這麼忙這麼累了,遲宴澤還專門來沒事找事。
這么小的事,他那個驕矜大小姐堂妹想吃冰激凌就給她吃好了,小女孩都術後那麼久了,不給她點小獎勵,她又怎麼會願意忍痛積極參加康復訓練。
周檸琅指尖微微顫抖,她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生氣。
她努力平復自己,回答:「如果實在勸誡不了,給她吃一點點就好了。不會有太大影響。」
周檸琅以為這麼說,對方就會離去了。
她現在剛從急診室回來,散著扎了一整天的馬尾,蓬頭垢面,著裝不雅,制服褲上還有大團血污,她真的不想用這種面貌面對病人家屬。
特別當這個家屬是遲宴澤。
「哦。」遲宴澤輕聲答應,爾後又說,「她說上次你買給她吃的那種口味很好,但是她不記得了,讓我照著買。」
周檸琅好不容易不發抖的手指又在抖了。
「遲先生,抱歉,我也忘了。我每天都很忙,能不能請你憑直覺幫令堂妹買一個呢?」
「我也抱歉。周醫生,我憑直覺做不到,要不你發發善心,陪我去一趟樓下超市?見到實物,好方便你回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