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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助理跟秘書一直站在不遠處,見到他被剛才給他看診的醫生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趕緊跑過來圓場。
「刑總,怎麼了?」兩人擔心的問。
「沒長眼睛,老子被這臭娘們兒打了。」邢樾抬眸,口氣很兇的回答。
板寸頭跟瑞鳳眼在漆黑的夜裡充滿了攻擊性,他的暴脾氣就要大爆發了。
助理跟秘書一次對眼,緊張萬分,怕這個混不吝公子爺在醫院鬧事,勸道:「邢總,這裡是醫院,別對女醫生不敬了。」
「還要你們教我做事?」邢樾的嘴角再度淌血,他用拇指指腹擦掉。
「周檸琅,祝你新婚快樂。新交的男友不錯,配得上你。」邢樾伸手,勾起周檸琅的下巴,露出一個最邪惡的笑容,祝福她道。
「乖乖女的人生就是要嫁給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而不是跟一個改過自新的混混繼續拉扯,當初,在理縣,要是沒有你給他寫信,後來,在北清大的校園,要是沒有你喜歡他一場,他現在頂多跟我一樣,穿上西裝也不像個人。」
邢樾說的是遲宴澤,要是沒有周檸琅,不會有現在這樣光明磊落的空軍高官。
周檸琅讓遲宴澤在灼熱的日光之下走花路,行義事,讓他區別於任何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浮誇公子哥。
遲宴澤的人生比邢樾的人生有價值得多了。
身著手工純黑西裝的邢樾在這間醫院偶遇周檸琅,覺得今天終於過得有點兒意思了。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邢樾,你就是個瘋子。」周檸琅使勁罵他,從瘋狂的男人手裡掙脫走她的下巴,轉身奔向醫院大樓。
她的眼淚在風裡灑落一地。
在威尼斯,江茉染說過的話,迴蕩在她的耳畔。
周檸琅,你太驕傲了。我就是想看你受傷,所以我才不告訴你我跟他是表兄妹。
到了邢樾這兒,道理也該是一樣。
她跟遲宴澤的這場戀愛像不像那年的高考,甘芊走後,所有人都在謾罵她跟甘芊,說她是假學霸,等著看她高考落敗。
他們所有人都在等著她跟遲宴澤相愛一場而不得。
如果她不是眼睛里揉不下半粒沙,她為何不在當時發現遲宴澤跟明汐上床的照片是P的。
她為何不鼓起勇氣問一次遲宴澤是什麼讓他選擇了從理縣回去參加高考?
當時的她狹隘又自卑,全都把自己禁錮在對明汐的嫉妒里。
周檸琅感到好壓抑,為什麼要在這麼久以後,才發現,她從來都是,始終都是,遲宴澤的唯一。
那這些年,她躲著他的這些時間裡受過的痛苦又算什麼。
全部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懲罰嗎?
*
京北,首城公館的頂樓公寓一片靜謐。
小狗風箏半夜不睡,在客廳里咬玩具球,弄得咣咣咣的,吵醒了本來就沒睡好的遲宴澤。
他起身,去客廳安撫它,摸它脖頸摸,輕訓道:「幹嘛呢?大半夜的。我不睡你也不睡。」
風箏睜著眼睛,巴巴的望著他,索求一些他不能給的東西,它想找它真正的主人,好奇怪,五六年了,它似乎還記得一開始是誰養的它。
周檸琅有毒,能讓任何生物為她深度著迷。
京北的深夜,遲宴澤找火柴跟煙盒,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手機意外的響了,這個從來沒改過電話號碼的手機後來一直在等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江省京南。
遲宴澤指尖微顫,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
現在是凌晨三點。
對方一直沒說話,沉默半晌之後,電話斷了,嘟嘟嘟嘟,遲宴澤充滿希冀的心瞬間被掏空。
期待落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像是發現自己在某個方面很貧窮,沒有能力去擁有自己最想擁有的東西。
*
五月,京北初夏,日日晴天。
鄭箏意每年這個時候都喜歡喝酸梅湯,吃雪花酪,果子乾兒,炒紅果。
在花木茂盛的小陽台上找幾個閨蜜,一起圍桌坐下來,享受一下午的快樂時光,聊聊人生,說說八卦,愜意得很。
等這個下午過去,最近生活里遇到的再大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鄭箏意的一個閨蜜是做醫生的,這個女生研究生跟周檸琅是同學,也是上的美國MIT醫學院,於是今日她們在陽台上喝酸梅湯的時候就聊起周檸琅來。
其實一開始不是聊周檸琅,是聊莊靖方,這人在醫療界是每個女醫生都會對他心儀的頂流醫學教授。
之前聽聞他要回國來任職,京北當地的知名醫院高層都在密切接觸他,希望他到京北的醫院來上班,可是他都拒絕了。
前陣大家為了了解這人到哪裡任職而感興趣,後來知道他去了京南的軍區總院,都說軍總走運了,得了一個心外大牛,以後在學術水平上絕對會弔打其他相同規模的三甲大醫院。
這陣有人又挖料了,說莊靖方其實是為了軍總的一個女醫生去的,他們以前就認識,莊靖方為她回國工作跟相親,現在兩人已經進入談婚論嫁階段。
「誰啊?能把這個莊教授迷得神魂顛倒的?」
「一個骨科女醫生。」
「長得怎麼樣?骨科女醫生不是都長得挺壯的嘛,不然真幹不了這個職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