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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艷往往只在初見。
奚年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樣面對面的仔細看傅綏是什麼時候了。
「八十分鐘。」傅綏忽然說。
奚年猛然回神,這是他和傅綏的約定,他在九十分鐘內還原一個新的魔方,傅綏就滿足他一個要求,但其實傅綏幾乎對他有求必應,只要他開口,這樣的遊戲只是遊戲。
不過由於種種原因,這個遊戲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玩了。
現在傅綏提起來,奚年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到魔方上,他剛才就已經知道解法,現在注意力集中很快就還原了。
他把完全還原的魔方放在桌子上,傅綏也放下劇本:「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奚年一下子還真想不出來,他揣摩著傅綏的「人設」說:「你去睡覺。」
傅綏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失笑:「好。」
他向車尾床走去,有些房車看著床多,其實都很窄,他們這一輛,算上沙發拼床一共也就三張,最窄的一米一,最寬的就是車尾床,一米四,標的是雙人床。
現在傅綏躺到雙人床上去了。
奚年看看鏡頭,去給他取了一條薄毯,毯子抖開的時候裡面還落出來一個眼罩。傅綏隨意拉過毯子又戴上了眼罩,然後偏過頭來,像是在問:還有什麼要求?
奚年硬是從他的動作里品出幾分乖順來,好說話得不像是傅綏。
奚年坐在床邊,盯著他看,這樣的傅綏,有點新奇。
傅綏的演技毋庸置疑,不是粉絲吹出來的,他切切實實拿了很多獎。奚年看過他的所有作品,也現場看過他演戲,但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看著他演。
說是演戲也不盡然,傅綏沒有拿劇本,也沒有半點演的痕跡,但是奚年可以很分明地感受到,這不是真正的傅綏,他戴了一層面具。
如果不是在錄綜藝,奚年或許會幹脆坐在床邊,但畢竟車上還有別人,奚年看了一眼導演的方向,她沒有過來,攝像機被固定在三腳架上,鏡頭對著這一邊。
注意到奚年的視線,導演笑了笑,示意不用管她。奚年微微點頭,回到沙發那邊收好傅綏的劇本,拿出他的筆記本繼續背菜譜。
快到西崖瀑布的時候,奚年給夏柏陽發了信息,沒有回音,可能是去玩了。
這樣的環境,傅綏即便帶了眼罩也睡不著,但他仍舊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摘下眼罩的時候,微微因為光線緣故,眼眸微闔。
他起身,身上的薄毯隨著他的動作自然落到腰腹,鬆鬆地堆著,傅綏隨手撈起放在一邊。
傅綏在車尾,從他的角度看去,整個空間一覽無餘,奚年在料理台邊倒水,然後一步一步走過來,傅綏始終坐著,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奚年覺得這一刻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傅綏,疏離冷漠的。
「到了?」他一開口,疏離的氣場又消弭無形,奚年把水杯遞給他,接著俯身去拿床上的毯子,傅綏攔了他一手:「我來就好。」
「我來吧。」
傅綏沒有再拒絕,起身倚在車壁上看他動作,轉了轉水杯,並沒有喝,一直到奚年疊好了毯子起身放到床櫃裡,他才收回視線,低頭輕啜,喉結滾動,清甜的液體滑入胃中。
是蜂蜜。
第10章
奚年在車上時沒什麼感覺,下車看久了水反而覺得有點暈,腳下的地仿佛在飄。
西崖瀑布不僅僅是一個瀑布,和森林小屋一樣,是成片的景區。不過這邊沒有湖,只有穿過整個景區的溪澗,他們現在在下游,溪澗邊是大塊的鵝卵石地,大約百米寬,百米之外是馬路,然後是人工草皮。
車就停在溪澗邊的鵝卵石地上。
溪澗的水是順著山谷出來的,清澈見底,大約只有半人深。
這裡也是漂流的終點,許多橡皮筏從上游下來,停在這裡被對岸的工作人員回收,換好了衣服的人通過小木橋走到這一邊。
起點在上游瀑布下,蹦極也是在上游,中間山谷里還有可以燒烤的地方。
夏柏陽終於回了消息,說剛剛獲得了新生。和奚年先前猜的一樣,他發信息的時候夏柏陽和梁愷禹去玩了。
不過蹦極並不是上去往下跳就行,首先要了解注意事項和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最後還得簽免責書,奚年發信息的時候他們在高台上。
收到回信沒多久,他們的車就到了。
夏柏陽和梁愷禹下車的時候看著還有點虛,唇色蒼白一言不發,仔細看有點腿軟的樣子。
奚年還是第一次見梁愷禹,夏柏陽說這是他的偶像,奚年只知道他是電競退役選手,別的一概不知,他不玩遊戲,娛樂大多在魔方拼圖上,不認識這位明星選手,但是從同學口中聽過他的名字。
梁愷禹長得有點……特別。
即便放在娛樂圈他也是見之難忘的那種,他的長相不太好用美醜概括,氣質十分特別,或許是因為他的職業生涯給了他自信,他站在那就活生生就是一個傲字,有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
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單眼皮帥哥」,抱著欣賞的心態多看了幾眼。
回過頭就看見傅綏在看他。
「……」
奚年莫名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大概人對著自己的人總會莫名氣短,他想。
好在傅綏很快移開視線,主動打招呼:「你們好,我是傅綏,奚年的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