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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對昨天的事沒有太多的印象了, 夏柏陽第一時間去看了一眼微博,確保沒有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發瘋發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熱搜風平浪靜,他跟奚年也都沒有發微博。
夏柏陽鬆了口氣,隨即發現自己滿身的酒氣, 相比之下奚年比他稍微好那麼一些,應該是昨天簡單洗漱過。
夏柏陽皺著鼻子說:「借你浴室用用。」
奚年點點頭,給他去拿了備用的洗漱用品。
家裡就兩個臥室,衛生間外面有一個, 但是浴室都在臥室內,奚年房間的浴室夏柏陽在用,他就只能去傅綏那邊。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先徵求一下傅綏的意見, 電話很快打通, 傅綏第一句話就是:「醒了?」
奚年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九點了, 他一般早就已經起床了,傅綏為什麼會覺得他是剛醒?
傅綏說:「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
奚年頭皮發麻, 他完全沒有這個印象, 就像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處理水族箱的, 只記得夏柏陽策劃了許多盛大的告白,而他在認真思考可行性,至于思考的具體結果他記不太清了,總之現在想起來的什麼煙花秀、燈光秀都不太靠譜,可見昨晚醉得多厲害。
而傅綏現在說,他昨晚打過電話。
「我,我說什麼了?」
奚年努力回憶,奈何實在是記憶混亂,沒有什麼頭緒,那時候在說告白的事,他該不是,真的告白了吧?
奚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期待什麼樣的回答,如果什麼都沒說,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而如果說了,如果他已經趁著酒勁做了清醒時不敢做的事,說了清醒時說不出口的話,那麼現在他需要等待的就是一場判決。
無論他昨晚說了什麼,傅綏接下來的話都像對他的判決。
「你問我,高錳酸鉀在哪裡。」
奚年略鬆了口氣,看來是處理水族箱的時候打的電話。
「嗯。」
「頭疼嗎?」
奚年知道傅綏這樣問,無疑是知道他昨晚喝醉了,他應該不只是問了高錳酸鉀那麼簡單。
「還好,」奚年回答完,小心翼翼地問,「我還說什麼了?」
奚年清楚地聽見傅綏笑了一聲:「你說你有點渴,想游泳。」
在水族箱前面說口渴想游泳?
奚年幾乎能想像出一個人趴在水族箱邊往裡面看的樣子,而這個人是他自己。
好在他當時給傅綏打了電話,傅綏叫他去喝杯牛奶。
隨著傅綏的提示,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奚年似乎回想起了做昨晚的事,不過如夢似幻的並不清晰,好像是傅綏叫他去冰箱拿牛奶。
而大概是因為喝多了有點熱,他拿出來之後用牛奶盒子貼著臉不肯放。
傅綏哄了他很久,他才把牛奶倒進杯子裡放進微波爐。
接著就迷迷糊糊好像睡著了,然後忽然聽到了叮的一聲,猛地驚醒,又聽見傅綏的聲音:「把牛奶喝了,然後刷牙去睡覺。」
回憶起了一部分之後,後面的情形也順利回憶了起來。
他喝了牛奶,然後回到臥室去刷牙,但是刷了牙之後,沒有照著傅綏說的上床睡覺,而是在躺下後猛地坐起來,去給水族箱換水。
奚年處理完了水族箱,晃晃悠悠地走回臥室時,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扶著沙發有點懵:「地上長腿了。」
這期間,傅綏一直沒有掛斷電話,聽到他的話想起來家裡不止他一個人,他難得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思索著要不要叫林航上門去處理。
最後傅綏說:「讓他去我的臥室。」
奚年卻不肯:「不要。」
於是傅綏改口:「那讓他去你的臥室,你去我那裡睡。」
這個句子有點長,奚年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才理解他話語中的含義,然後同意了。
但是夏柏陽並不配合,喝多了酒的人,身體往往很沉,但同樣喝多了的奚年,力氣也很大,他執拗地、不顧夏柏陽意願地把人拖進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床前鋪了羊毛地毯,奚年把夏柏陽放在那,夏柏陽還蹭了蹭。奚年完成了傅綏交代的前半件事,接下來可以去傅綏的臥室了,然後他的肢體習慣生效,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
之後應該就是睡著了。
回憶起一切的奚年暫時不想說話,傅綏問他:「喝什麼了?」
奚年不是不知節制的人,對酒也沒什麼嗜好,一般不至於喝到這個地步。
奚年老老實實地說:「都是超市買的。」
那超市里大半都是進口的東西,有一些是英文,有一些是奚年看不懂的文字,不管是英文還是看不懂的文字,都是貼了中文標籤的,但是標籤畢竟要小一些,貼在背面,又密密麻麻的,一開始或許還看,開到後來就沒有再看了。
奚年清楚地記得,他們一開始喝的是啤酒,後來夏柏陽開了一個白色易拉罐,倒進杯子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給奚年也倒了一杯。
一聽差不多剛好是兩杯,他們一聽一聽慢悠悠地往下喝,不知不覺就醉了。
吃完了火鍋,夏柏陽一開始還說要回家去,後來也不了了之。
傅綏說:「我十二月回來。」
奚年莫名聽出了傅綏的話外音,我十二月回來,看著你。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小聲詢問:「我能用的你浴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