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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微博他特意等了一會兒,等看到有人誇他做的土豆讓人很有食慾才一本滿足的放下手機。
往常傅綏吃完晚飯都會去游泳館或者健身房,奚年偶爾會跟他一起,但是今天傅綏沒有出門。
奚年收拾好餐桌的時候他在觀測那條被隔離的魚,透明的魚缸放在一個花盆架子上,傅綏站在一邊往裡面扔了幾粒魚食。
奚年想了想又走去露台餵翠翠,從露台往裡面看,看見傅綏的身形消失在水族箱後面。他收回視線看翠翠,今天算是餵零食,用的是小魚乾,一條條浮在水面上,跟著水的波紋一點點盪開,翠翠吃起來有點費力。
它幾乎游遍了整個池子才把這些小魚乾都吃到嘴裡。
奚年蹲在池子邊上看翠翠的時候其實還沒想好怎麼跟傅綏開口,傅綏基本不會拒絕他的要求,但是更多的時候,在他開口之前傅綏就已經準備好了。
他明天的戲,主要是跟傅綏一起的,只要跟傅綏的戲能過得快一點,他應該就不會拖延拍攝進度連累整個劇組加班。
他的想法是今天跟傅綏多對幾遍,明天拍起來可以順利一點,但他沒問過傅綏的想法,他這樣算不算拖傅綏加班?
等到奚年走回客廳,傅綏已經拿著劇本在等他了。
奚年知道這劇本是給他準備的,傅綏不需要。
「先看一遍。」傅綏是這樣說的。
奚年其實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但是傅綏這樣說,他還是又看了一遍。
這個劇情一句話概括就是,齊悅本來就已經還了本金,齊凜知道原委之後幾句話給他劃掉了那所謂的利息,騎車帶他離開。
劇本里寫起來也很簡單,台詞一共都沒幾句,更不會詳細描述他們上車的動作這樣的細節。
等他看完了,傅綏就說:「開始吧。」
奚年不知道他說的開始是從哪一段,傅綏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奚年那頂趴著兩隻小貓咪的漁夫帽,輕巧地扔給他:「上車。」
奚年站在原地沒動,一來是因為,沒有車,二來是因為,齊悅這時候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跟他走,他對於齊凜可不是感謝。
於是奚年就拿著「頭盔」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傅綏、或者說齊凜,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忽然伸手把他放在車上。
真的是放。
奚年被他掐著腰提起來放在沙發背上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麼大年紀了還能這麼被人舉起來放在沙發上。
其實這個動作用舉形容並不恰當,但是抱、提、扛似乎更不恰當,奚年只能那麼形容。
奚年原本以為自己「出戲」得那麼明顯,傅綏會喊停,然而他沒有,他雙手夾住奚年的臉,迫使他對著自己,念出了一句劇本上沒有寫的台詞:「不想跟我說話?」
奚年更不知道怎麼接了,他索性掙扎著仰了一下脖子,借著這個動作擺脫他的束縛然後別開視線不看他。
齊凜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稍稍用了點力:「有沒有良心了?欠賭債的不是我,訛你錢的也不是我,你沖我撒氣?」
齊悅本能地揮開他的手,跳下車:「不要你管。」
不過下車的動作沒有完成,傅綏一抬膝,奚年就被困在了傅綏和沙發背之間,這於齊悅而言就是被困在了車上。
為了防止他向後跌倒,傅綏還伸手扶住了他的肩。
齊悅怒目而視,齊凜拿過他手裡的帽子給他扣上了,然後提醒他:「你就這麼坐?」
齊悅看了一眼自己的姿勢,沒動,齊凜點點頭:「下次給你買條裙子,這樣坐更好看。」
奚年聞言就要跨過沙發背去,好歹是意識到這是沙發,停下了動作,看著傅綏有點茫然。
他們剛才走的戲跟劇本上寫的有一點出入,但這樣走下來一次,奚年又覺得這樣才是對的。
照理說上一次他演《逆行》裡面那個只有三場戲的角色應該更簡單才對,但那時候他練習了無數次,而現在傅綏帶著他,他都能配合著改劇本了。
這就是被帶著入戲的感覺?
「你在帶我入戲嗎?」
「我在激發你的本能。」傅綏說,「你知道齊悅會怎麼做,你們很像。」
他和齊悅很像?
奚年想到了耳釘,他喜歡黑色的耳釘,那齊悅也喜歡?不過他買的那三對裡面沒有黑色的啊,都是銀質的,從色澤看,還是不那麼純的銀。
三副耳釘,一副是非常粗獷的神獸頭,一副是幾何形狀的,還有一副是環形的非常簡單的銀環。
他還在三副耳釘中做著選擇題,忽然聽到傅綏問:「齊悅和齊凜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有點像兄弟,有點像朋友,但是齊凜明明有別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好像跟齊悅不太一樣。
奚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於是說:「他們有很深的羈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情侶但他們是最親密的人。」
奚年這樣說的時候,自然而然想到了他和傅綏,想到了他們的關係。
傅綏說:「不是所有的關係都需要去定義,對於彼此而言,他們都是最重要最特別的存在。」
奚年一時間分不清這話是傅綏在形容齊悅和齊凜還是在形容他們。
「接下來是一段騎行,是我的事,你記住台詞放鬆接戲。」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帶笑意,「不要刻意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