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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眾人從長華的事件中醒神,坤寧宮的皇后便發動了。
這一次是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三大巨頭親自坐鎮,這個孩子的意義非凡,只有嫡子才能穩固飄搖的人心,才能穩固這五零四散的大清江山。
就連有孕的鈕妃,也得老老實實的坐在太師椅上,在坤寧宮的大殿中,等待著皇后生產。
顧夏坐在她邊上,時刻的關注著鈕妃的情況,一會兒遞個甜湯,一會兒遞個點心的,生怕她餓著。
後頭是熙熙攘攘的庶妃,十來個排成兩隊,立在月光中候著。
皇后半夜發動,這會兒已經是三更時分,可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大巨頭的神色越發冷凝。
太醫上前尋求對策,顧夏聽到康熙冷酷的聲音:“孩子必須安然無恙。”
她的心便隨著這月色漸漸變涼,也越發的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什麼情愛,都比不上這萬里江山。
作為一個帝王,這樣才是對的。
當天邊升起一抹魚肚白,終於聽到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御醫蜂擁而至,片刻後又蜂擁而出,臉上掛著愉悅的笑意:“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平安誕下嫡子,母子均安。”
康熙朗笑出聲,大手一揮,闊氣道:“所有人都月例翻倍,這是一件舉國同慶的好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對視一眼,俱都笑起來,太皇太后柔聲道:“皇帝高興,哀家也高興,我大清有後,合該共賞。”
她們這些等候的小嬪妃,就被奴才們帶領著,回了宮殿,鈕妃和她一道來了景仁宮,兩人相對而坐,鈕妃揮手讓奴才們出去。
“原先我猜著,這事是皇后做下的,那麼這一次生產,小阿哥定是安然無虞,她說不得要尋了藉口,活不過當日,如今……”
顧夏並不記得詳細的歷史情況,聞言也皺起眉頭,不解道:“難道是因為嫡子需要一個完美的皇額娘,來確保自己的地位。”
“那估計就是了,這一次按不下她,以後你莫要衝撞與她,碰上她發難,儘管躲開便是,惹不起,便要學會躲,學會忍。”
鈕妃蹙著細細的眉尖,一直都不見鬆開,皇后做出這麼多惡事,仍然能平安,那麼以後她的處境就危險了。
在這一刻,她才更深刻的理解,皇后兩個字,到底代表著怎麼深刻的意義。
皇后與國運相連,她一個妃子,打從開始便輸了,就是因著有一個鰲拜義父,她便一步錯步步錯。
撫摸著高挺的肚腹,鈕妃又忍不住一聲嘆息。
皇后若是衝著她發難,她不怕,她怕的是,等她生產的時候,可沒有三巨頭親自坐鎮,還拘束著下頭的嬪妃,放在眼底下看護著,生怕出個萬一。
皇后的權柄,經過這一次,會更加的穩當擴大,想要對她做些什麼太簡單了。
無論是在她生產坐月子期間,對著孩子出手,對著熙嬪出手,都是她力有不逮的時候,她該怎麼安排,事先定然要想好了。
“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休息。”鈕妃嘆了一口氣起身。
顧夏點頭,知道她也累了,親自送她回承乾宮之後,洗漱過就躺下睡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讓她目不暇接的,心中的想法變了又變,可有一條是不能否認的,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不懼暴風雨的來襲。
只是她的人生路,到底該怎麼走,就要好生的策劃。
等她一覺睡醒,已是黃昏初至,金黃色的夕陽拉的長長的,透過窗格,留下斑斕的影子。
天邊有火紅的彩霞,絢麗燦爛,轟轟烈烈的燃燒著。
顧夏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心中鬱氣盡消,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一天一天的過。
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扒拉自己的小金庫,給坤寧宮送洗三禮,還有滿月酒的禮,都得提前備下。
她之前已經收拾好了,可看著三巨頭這麼緊張,還是得再加三成禮,她可憐的小金庫。
百歲金鎖、金銀花生錁子、金項圈、金手鐲、金腳鐲,這樣一套打下來,就用了二三十兩的金子,這是最基礎的物件。
看著小金庫,顧夏心疼的直抽氣。
“還是得有收入才成,這般坐吃山空,沒多久就撐不住。”顧夏暗自尋思,她之前得主意,要昨日實現才成。
沈嬤嬤立在一旁,不時的給她出主意,還有注意事項。
幸好可以拿別人送的禮物到製造局融了,再打新物件。
將這些事準備妥當,天已經黑了,顧夏剛睡了一天,有些睡不著,便點著燈,坐在書桌前看書。
今兒康熙定是不會來的,她心中平靜無波,倒能安穩的看下去這些晦澀難懂的文字。
海寧立在她後頭,替她錘著肩。
夜已經深了,有些涼,顧夏打了個哈欠,便歪在床榻上,柔聲道:“接著上次的念吧。”
海寧已經熟門熟路了,抽出書籍,打開便要讀,只當時便怔在原地,這是——避火圖,臉紅紅的放回去,又拿了旁邊的《玉支璣》來念。
他還特意去尋說書先生,學著怎麼讀這些話本更生動一些,很下了一些功夫。
在他抑揚頓挫的清朗嗓音中,顧夏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