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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這會兒不餓,剛啃了一個蘿蔔還沒消化呢。
“嬪主子,您嘗嘗這個,看喜歡不喜歡?”香榧將托盤擺在几案上,輕聲細語的說著。
顧夏原本沒打算吃,可看著那點心不過拇指肚大小,晶瑩剔透的,能看到裡面包裹的大顆蝦仁,就想著嘗嘗,用銀筷夾起來一塊。
瞬間就被征服,實在太好吃了,飽滿的蝦仁很彈,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鮮又香,好吃極了。
連吃了好幾顆,香榧又適時的捧上菌菇湯,鮮美可口的滋味,讓她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顧夏遺憾的想,大約她是保不住這小蠻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彈的蝦仁還飽滿,纖細柔韌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渾圓上翹,堪稱尤物,現在又便宜了她。
這麼想著,顧夏覺得,如何長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在這吃人的後宮中,那真是活著活著突然就死了。
說不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宮侍都召集起來。”顧夏回眸,衝著香頌淡聲吩咐。
別的不說,這景仁宮的籬笆得紮緊了,她先認認人,了解一段時間的品性,才能決定對方的去留。
宮侍召集的很快,根據不同的職位成列站立,林林總總也有二十餘人。
有這景仁宮後殿的灑掃十人,也有她貼身伺候的宮女八人,太監六人。
立在那裡,並不多。
整齊劃一的請安聲響起,顧夏笑了笑,瞬間叫起,柔聲道:“這來來回回的,有人與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進的。”
對於訓話,顧夏駕輕就熟,她的上司堪稱霸總,吹毛瑕疵,雷厲風行,當然福利也是很豐厚的。
她作為副經理,這些訓話的勞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觀察著眾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訓話結束,再結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譜了。
“吹這麼久的風,大家也辛苦了,一會兒來朱嬤嬤這裡領荷包。”
顧夏淺笑著說下結束語,這荷包自然是打賞了。無緣無故耽誤事,又立了這許久,聽她訓了半晌,不管話語怎麼恩威並重,實打實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眾人之後,她搬了搖椅,坐在廊下曬太陽,看著廊下點點懸紗籠,用的時日久了,那紅色經過風吹日曬,略有些褪色,到換的時候了。
“嬪主子……”香頌啟唇,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小聲扭著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兩銀子?”
這不是個小數目,顧夏側眸,立起身往內室走去,香頌小媳婦兒似的跟在她身後。
室內燃著清淺的心字香,散發著裊裊清煙。
“說吧。”顧夏坐在軟榻上,鼓勵的望著她。
香頌咬了咬唇,輕聲道:“前些日子,嬪主子抽不來空,奴才也不好開口。”
顧夏知道,這說的是原主病重的時候。
“奴才父親病重有年余,家裡銀錢花了個乾淨,眼看沒幾日功夫就能好,偏斷了藥錢,能借的都借過了,奴才也沒有法子,只得跟主子開口,望您開恩,今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們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過三十兩銀子,這病又不等人,哪裡容得下她慢慢攢錢。
“成,你去朱嬤嬤處支錢就成。”顧夏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原主節儉,也不過是想著坐吃山空,要細水長流。
幾十兩銀子,有時候不過是一日的花銷。
想要撐起嬪主子的派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香頌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一點都沒耽擱的去支銀子。
第6章
納喇庶妃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臉泛著粉白的光澤,一雙杏仁眼霧蒙蒙的,像是隔著江南煙雨與你對望。
一下子能甜到人心裡去。
說起話來又綿又軟,能讓人不自覺的柔和神色。
這會子坐在景仁宮前殿,手中端著粉釉蓋碗,愈加襯得白嫩嫩的手指如同蔥段,漂亮極了。
“早就仰慕姐姐,只妹妹身子一直不大爽利,這才一直耽擱了。”
顧夏看著她一雙杏眼如剪秋水,倒映著滿天春色,不由得跟著輕笑:“可不是如此,姐姐的心,一如妹妹。”
無怪乎她的身子不爽利,前幾年皇三子病逝,轉頭的功夫她就懷上皇五子保清,現今一歲半了,身體有些不大好,一直湯藥不斷,有些弱氣。
這中間還真是騰不出一點空。
兩人寒暄幾句,納喇氏就推了推跟前的漆盤,柔聲細語道:“嬪妾閒來無事,做了這幾件小東西,若是能得了您的眼,用它一用,那便是嬪妾的福氣了。”
顧夏看著她揭掉上頭的紗布,露出裡頭的真容來。
荷包,手帕。
林林總總數十件,看的出來她是用心繡制的,繡工很是精緻平整。
顧夏拿起一個鵝黃的夸道:“果然是巧思,這蝴蝶型荷包有頭有尾的,逼真極了,竟還有觸鬚顫動。”
納喇氏低頭輕笑:“這就是內造的功勞了,拉的細細的銀絲做骨,再細心的折出形狀,才有這惟妙惟肖的觸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