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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在宮外,這是因著中秋節,這才開恩在宮中住一夜。
這會兒奶聲奶氣的給兩人請安,一點也不怕人,見了就笑眯眯的。
“這孩子養的好,那拉庶妃辛苦了。”客氣的稱讚一句,好歹是第一次私下見面,顧夏接下腰間的荷包,遞給香襦,一邊柔聲道:“幾粒金銀錁子,給孩子買糖吃。”
香襦依言遞給那拉庶妃,見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捏了捏荷包,也眉眼不動的躬身退下。
聽到糖字,保清小阿哥又高興了,忽閃著大眼睛,甜甜的叫她熙額娘,奶聲奶氣的跟她約定:“下一次進宮,兒臣便來尋熙額娘玩兒,熙額娘要等我喲。”
顧夏被他快甜化了,彎腰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門,柔聲道:“好的喲,風裡雨里,熙額娘等你。”
保清用力的點了點頭,拉著那拉庶妃的手,高高興興的走了。
妃一直在邊上看著,見此柔聲道:“這孩子倒是因禍得福了,小時候病弱的厲害,被皇上送走的時候,那拉庶妃哭了一個月,還不敢叫旁人知道,就怕她夠不著,在宮外給人害了,可現在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庶子了。”
坐在太師椅上,鈕妃啜了一口茶吃,覺得不如剛才的味道好,便放下了。
顧夏若有所思,這後宮打從三阿哥起,才站住的,可三阿哥是哪年生的來著?記憶中完全沒有印象,工作那麼多年,讀書時候學的東西,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用了綠霧之後,記憶清晰,也只限於原身的記憶,和她最後那幾年的記憶,再往前,就有些想不起。
照這麼說,她肚子裡,若是有男孩,排行也是三阿哥呢,定是個能立住的。
在鈕妃處又玩了一會兒,眼看著要晌午了,顧夏便告辭離去,她現在的口味比較奇怪,跟旁人吃不到一起,一個桌子擺不下兩個人要吃的,索性自己回去。
再一個,鈕妃也忙,上午這點空,還是專門給她空出來的。
用過午膳之後,美美的睡了一覺,就聽香襦說了一耳朵的八卦。
“皇上賞了雪庶妃一支銀簪子,她跟誰見面就要摸一摸,生怕別人不知道。”也是炫耀的意思,她就是要讓別人明白,她雪庶妃到底有多得寵。
並不是因為她得勢猖狂,而是她害怕,剛開始的時候,她想著,皇上不寵幸她,那樣讓她……□□是為了訓練她,只要她做的完美,就有實打實侍寢的那一天。
可這都兩三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要她侍寢,而她的綠頭牌卻被翻了好幾次,她害怕眾人覺得她盛寵,便來加害她。
只得拿盛寵的幌子來保護自己,讓別人覺得忌憚。
剛開始,確實有些得意有些猖狂,這些日子下來,雪庶妃恨不得把自己縮在延禧宮中,一刻也不出來。
能保住這條命,能保住她庶妃的位置,她這一生,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小人有小人的生存之道,沒幾天的功夫,雪庶妃發現,不管她做什麼任性的事,都沒有人來管她,便安安生生的窩在宮中,哪也不去,誰的眼都不招。
見顧夏對雪庶妃不感興趣,香襦轉臉便說起別的來,從別的小宮女那裡聽來的趣事,略有些瑣碎平凡,竟進了嬪主的耳朵。
聽了一會兒,顧夏便擺擺手,讓拿書來看,就算是懷孕了,日子也得照過,這書也得照看。
原本有康熙和鈕妃教她,現在兩人忙得跟什麼似的,顧夏便又求了一個先生教她,這先生年歲大了,一頭白髮,顫顫巍巍的,旁人也不會多想什麼。
地點設在御花園養心齋中,每天上午教一個時辰,更多的,康熙不允,顧夏也就沒法子了,這已經是天大的恩典,再多的就是妄想。
昨兒天還熱的厲害,欽天監說近幾日都有雨,因此開始教學的時間便設在五日後,也算是給老先生準備的時間。
來教一個女子,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欣然接受的。
顧夏看會兒書,便覺得有些腰酸,站起來走一會兒,再坐下去讀,她先都通讀一遍,到時候老先生講著,她才不會覺得莫名。
這些古文實在太過晦澀,跟她以往的閱讀習慣也不一樣,因此還是得有老師教。
琴棋書畫,原主都懂一些,只不大多而已,好歹給她打了個基礎,慢慢得撿起來,想必沒有那麼難。
她打算等生完孩子之後,都要撿起來了,給孩子做一個好榜樣。
就算學了用不上,充實自己得內心也是極好的。
昨天下午,原主母親帶著兩個嫂子來,顧夏差點認錯了,原主是老來女,這母親都能當奶奶了,嫂子能當媽媽,年紀差的有些多。
老夫人身子還硬朗,看見她立馬都哭了,心心念念的叮囑著,要她好好的顧著自己,家裡一切都好,讓她不用操心什麼的。
兩個嫂子趕緊圍著勸,看得出來關係都還不錯。
又觀察了一會兒,顧夏才受寵若驚的發現,這一家子是真寵這個么女,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裡來。
麻勒吉受難,官職一降再降,這一次來,卻給她帶了三萬兩銀票,直言不夠花了給他們說,他們錢多著呢。
顧夏看著嫂子穿著的吉服是簇新的,裡頭那中衣卻是半舊的,遞銀票過來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頓時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