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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相處的久了,跟動物之間的感情,就更難能可貴起來。
曹嬤嬤也跟著笑,輕輕的應了是,看著顧夏的肚子,有些愁,卻不敢說出來,她是雙胎,剛開始看著肚子小,她們都嘀咕過,可太醫都親口說了,她們也只能認了。
可這肚子是真的小,有些一個的,都能抵上她這兩個的肚子了。
再加上本來養的好好的,後來傷了兩次,曹嬤嬤也擔心,別最後傷著肚子裡的孩子,她們看不出來罷了。
顧夏摸了摸肚子,裡頭兩個孩子現在特別有力氣,踹她一腳能讓她疼半天,這會子正在練武呢,拳打腳踢的沒個消停。
本來她想著,根據穿越定律,她定是龍鳳胎無疑了,可別人都說,一兒一女總要一個乖些,一個皮些,她這兩個是一樣的皮。
夜裡你剛睡著的功夫,兩小隻就開始練武了,非把你鬧醒不可,第二天天還沒亮呢,就又開始練武了,哼哼哈嘿的把你踢醒。
睡不好覺的顧夏一臉生無可戀,恨不得現在趕緊卸貨,圖個鬆快。
“真盼望卸貨的日子快點來。”心裡這樣想,顧夏卻神色柔和的摸了摸肚子上的小腳印。
小小的,只有幾厘米長,細細的,看著特別精緻可愛。
過了臘八就是年,這個年過的很平淡,宮中連鞭炮聲都少,笑臉也少。
因著戰事失利,康熙實在笑不出來,過了年的功夫,又往外遣了不少兵力,增強外援。
只是戶部送上來的帖子表示,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照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坐吃山空的。
只有在看到顧夏的時候,心情才會好上許多。
年前的時候,很是晴了幾天,到過年的時候,又是下雪又是下雨的,冷到不行,剛一出元宵節,就又晴起來。
宮裡種的櫻桃開了一樹雪白的花朵,給大家帶來春的信號。
顧夏稀罕的讓人剪了幾隻,插在水青釉花瓶里,倒也清新淡雅,相得益彰。
她還有一個多月的預產期,康熙不許她出門,只准在景仁宮範圍內活動,二門處又被納蘭侍衛徵召了,見天兒的守著。
柏永年的上課地點也換成了景仁宮前殿,輕易不得離開。
一般雙胎都會早產,誰也摸不准日子,只得時時候著。
好在顧夏的胎位還算準,大家心中便添了一絲輕鬆。
“鈕妃姐姐好幾日不曾送東西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不曾?”顧夏擰著眉尖,看向曹嬤嬤。
過罷年景仁宮就被圍了,鈕妃一直會送東西進來,有時候是給小兒打的金項圈,有時候是給她打的金項圈,有時候是吃食,有時候是衣衫,沒個准數的,唯有一條是準的,那就是日日不曾停歇。
曹嬤嬤轉臉看向顧夏,喜氣洋洋道:“鈕妃娘娘忙著準備封后大典呢,一時顧不上也是應當的。”
顧夏重複了一遍:“封后大典?”
唇角勉強勾起笑意,顧夏心中總有不詳的預感,她記得康熙有一任皇后,前頭下了聖旨,後頭就歿了,也不知道是哪個。
這孝誠皇后才去了不到一年,雖說當時都封后也是可以的,可既然沒封,就是想為她守孝的意思,這會兒突然的打破,到底是為什麼?
曹嬤嬤寬慰她道:“到底是喜事,嬪主子合該高興才是。”
“真沒旁的事?”顧夏又問了一遍。
“據奴才得到的消息,是沒有的。”曹嬤嬤輕柔的替她捏著肩膀,力度適中。
顧夏想了想,凡事都得往好處想,鈕妃有她綠液的投喂,定是能長命百歲的,英年早逝這樣的事,一點也不適合鈕妃。
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命香襦奉上紙筆,顧夏寫了一封信問候,不看到她親筆所書,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的。
書信送到承乾宮的時候,太醫正在給鈕妃針灸,香襦看著鈕妃蠟黃的臉色,心中著急。
皇上都下了封后的聖旨,可見在他心中,鈕妃娘娘也定然無救了。
鈕妃病重,也就是在封景仁宮的前一天,當晚她吐血暈倒,吐血這樣的事,總是不詳,皇上當機立斷,第二天一大早,納蘭侍衛就出現在景仁宮二門了。
後來鈕妃也是昏迷居多,一天醒那一會兒,都在吩咐給景仁宮置辦東西,生怕自己沒交代到就命赴黃泉,來不及了。
香襦侯了一會兒,將書信交給眼睛哭得紅腫的碧璽,這才抽身離去。
她走沒一會兒,鈕妃就醒了,碧璽趕緊將書信交給她,就見她勉強的笑了笑,非得要起身,給熙嬪回信。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掛念,近期忙著封后事宜,怕是多有忽視,還望熙嬪妹妹多擔待些。”
就寫這麼幾個字,鈕妃的手就抖得不成樣子,有許多話要說,又不敢寫出來,生怕伶俐的熙嬪看出什麼來。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很想讓熙嬪時時刻刻陪在身邊。
可都到這個時候了,她不敢讓熙嬪陪在身邊。
悶咳了幾聲,鈕妃唇角又溢出一絲血跡,漫不經心的擦掉,垂眸輕輕的折著信紙,想要折成漂亮的模樣,這雙手終究無力,無奈之下,只得讓碧璽規整的疊起便罷。
示意她送去之後,鈕妃又陷入昏迷中,她如今總是睡的多醒的少。
誰都不敢耽擱,趕緊往景仁宮送去,顧夏聽到書信來,趕緊讓拿到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