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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她的心有些浮,不夠沉穩,這皇族繁華,還是迷了她的眼,差點也迷了她的心。
顧夏輕輕一笑,呵出來一口鬱氣。
乾清宮。
康熙高高的坐著,後頭擺著雲母屏風,特別漂亮大氣。
李氏、佟氏、小仙兒並肩跪在地上,雙眸低垂,一個比一個蔫噠噠的。
佟氏膝行上前,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滴落,半晌才緩緩道:“嬪妾知罪,實入宮以來,表哥不曾看嬪妾一眼,心中嫉妒的緊,就散發關於熙貴妃害了皇太子的謠言,誰知道真的撞上了。”
康熙不置可否,手中端著粉釉茶盞,裡頭是微微泛著綠的茶湯。
將茶盞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康熙傾身看著佟氏:“當真?”
佟氏喜極而泣,淚瀅瀅的道:“萬歲爺信嬪妾,當真。”
“唔。”康熙斜睨屏風方向一眼,遺憾道:“你如今才十七,只要安安穩穩的待在後宮,憑著你的身份,榮寵總是少不了的,你急什麼?”
佟氏眨巴眨巴眼睛,晶瑩剔透的淚珠子便滾落下來。
“表哥……”
那種你知道的眼神,讓康熙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的看向屏風。
揮了揮手,讓佟氏退下,不顧她戀戀不捨的眼神,康熙看向李氏:“你可知謀害皇太子,是什麼罪名?”
李氏神色堅毅,並不認下這樁事,甚至還振振有詞的反駁:“嬪妾在宮中並無這樣的人脈,如何能弄進來天花這樣的種兒。”
康熙手中捏著清晰的人證物證,知道李氏只搭了一把手,不停她反駁,揮了揮手命她退下,又看向小仙兒。
“你這奴才,又怎麼說?”
小仙兒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聞言還歪了歪頭,一副天真模樣。
“奴才不知……”
康熙冷笑一聲,這後宮諸人都是好能耐,在他跟前還能不急不緩的演戲,是他往常小看她們這些人才了。
“知不知的,進了慎刑司再說吧。”
康熙也就是隨意一問,拍了拍手,就有小太監上前,拖著小仙兒就走。
主子跟前不興大聲喧譁,小仙兒這點規矩還是知道的,愣怔了半晌,還未開口,便被堵住了嘴。
想說也是說不出的。
李氏有一瞬間的緊張,康熙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柔聲道:“你的身份特殊,會好好招待的。”
他簡直不敢想,之前有多少妃嬪皇子公主折在她手裡。
“帶下去。”
最後看向了佟佳氏,康熙有些頭疼。
她是罪魁禍首,她又不是。
因著她進宮是起因,真正動手的,是佟氏家族,佟氏掌權人,她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下去吧。”
佟氏本來如喪考妣,小仙兒和李氏的結局,瞧著讓人害怕,輪到她,卻重重抬起,輕輕的放下了,心中的憂愁頓時消了大半。
她就說嘛,後宮中的女人孩子,死了也就死了,活著的,才是最重要的。
臨走前,佟氏遞迴去一個瑩潤的眼波,那欲欲還羞的小眼神,在她自己看來,完美極了。
大殿中頓時空了起來,康熙起身,往屏風後頭去,溫聲道:“你覺得如何?”
顧夏含笑斜睨他一眼,打趣道:“佟氏長開了,不錯。”
康熙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半晌又理直氣壯起來:“這都一年多了,你還要說這樣的話,合著朕就不會傷心了?”
說著眉毛微皺,雙眸中帶著悲傷,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望著她。
顧夏噗嗤一聲笑了,康熙在她跟前越來越沒有偶像包袱了,跟以前的他不一樣。
虧她還覺得,經歷過三藩事件後,他成熟不少,整個人變得凌厲許多。
在康熙臉頰上印了一個吻,顧夏嘆了口氣:“你我身份不同,沒有辦法隨心所欲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如今也不錯,她們謀殺未遂罷了,特別是佟氏,滑不留手的,一點破綻都沒漏。”
她是沒查到什麼,可也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康熙點頭:“這事兒她還真不太了解,做的事就像她說的那樣,主要是佟氏一族,看不得你和太子的存在。”
出過一個皇太后,這心中欲壑就難平了。
說起來康熙也有些傷心,他是花了大力氣要捧佟家的,最後就這麼個結局,可謂傷人至極。
“佟家推了一把,李氏提供了想法,小仙兒……結合包衣勢力,探出你在宮中的釘子,提供了線路,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成了。”
康熙說著,就忍不住捶桌。
包衣只要凝聚起來,縱然無法掌控整個皇宮,大半也不差什麼了。
顧夏擰了擰眉尖,她在其中也是受害者。
“若不是我沒有私心,得到消息直接告訴您,您又相信我,這一次,真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到時候李氏可以反咬一口,說是早就告訴她了,她卻瞞下不報,既能為自己開脫,也能把罪名釘死在她身上。
康熙低頭,額頭對著她的額頭,輕笑:“朕還不知道你,超慫。”
顧夏想了想,叉腰反駁:“本宮是見過血的,超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