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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面他堅決抵抗、誓死不從,付時凌沒有掀起他的尾巴,擦他屁股上的毛,但付時凌將他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是事實,若他是人形,他可以理直氣壯地罵付時凌一聲女流氓,但他現在在付時凌眼裡只是一隻半路上撿回來的流浪貓,她不知道他的芯子裡是人,她只是好心替他擦洗,她沒做錯什麼,他就算想罵望月,也沒有那麼理直氣壯。
白重一趴在付時凌的腿上,四肢有氣無力地垂著,頭頂上白里透粉的耳朵微微耷拉,毛茸茸的後腦勺都透著一股仿佛遭遇了重大打擊的消沉。
付時凌:?
這隻貓就真這麼不喜歡洗澡嗎?就算干搓都不行?
但是付時凌是堅決不允許她的家裡有任何一件髒東西的,哪怕是髒貓都不行!這隻貓在暫住她家這段時間,至少每周都要洗一次澡,否則她怕她真的會忍不住將這隻貓丟出去。
不過每周給貓洗一次澡很容易讓貓感冒,雖然付時凌的大平層里恆溫恆濕,但萬事防患於未然。
這麼想著,付時凌上網搜了下寵物烘乾機,然後火速選了最貴的一款下單,這款烘乾機聲稱零噪音,吹出來的風十分溫和,溫度也接近貓的體溫,只是五位數的價格令絕大多數鏟屎官望而卻步。
付時凌過往二十五年的人生經驗告訴她,貴的東西不一定好,但好東西一定貴,所以選擇最貴的那款就可以了。
付時凌毫不猶豫地下單了那款最貴烘乾機。
下單烘乾機後,付時凌看了眼那又給白重一換了一碗清水,這才走出去,順手將房門帶上。
她看了眼手上的腕錶,這才驚覺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付時凌有些茫然地看著腕錶,確定她並沒有看錯時間,將分針和時針看反了。
天吶,這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她剛才只是餵了下貓,又給貓做了點基礎清潔,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一個多小時足夠她處理好公司的文件了。
付時凌搖搖頭:養寵物真的太浪費時間了,她感覺她什麼都沒幹,時間卻一晃眼就過去了。
房間裡只剩白重一一人,哦不,是一貓,他走到門邊仔細聽了聽聲響,確定付時凌進了另外的房間,他這才鬆了口氣。
他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這是一間面積不大的客房,有獨立衛浴,廁所的門沒有鎖,裡面就放著一個智能貓廁所。
不過白重一併沒有多看那個貓廁所一眼,他的外表雖然是只貓,但芯子裡還是將自己當成人的,在醫院的時候他別無他法,勉強可以使用貓砂,但如今有了廁所,自然不可能再用貓砂。
白重一肅著一張貓臉,跳上馬桶解決了生理需求,又從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找出一條備用毛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毛巾拆開,叼上洗手台,打開水頭將毛巾打濕,然後將四個爪子踩在濕毛巾上,仔仔細細擦了爪子。
他也是個愛乾淨的小貓咪好嘛!
白重一解決了人生大事後,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又跳上窗台,房間的窗戶付時凌已經提前封死了,隔著玻璃,白重一低頭看了眼底下的車水馬龍,不遠處寬闊的江面十分平靜,偶爾駛過一兩輛遊輪,歌舞昇平。
他想家了。
白重一蹲在窗框上,毛茸茸的尾巴垂在半空中,百無聊賴地甩了甩。
不過很快他又振作起來,跳下窗台,鑽進付時凌給他準備的貓窩裡,何秘書挑的貓窩是一款貓狗通用的半封閉式南瓜貓窩,頂上墜著一個小球,貓窩裡面鋪著柔軟厚實的墊子,白重一踩到柔軟的墊子上,忍不住踩了踩墊子。
剛踩了兩下,他猛地反應過來他剛才在幹什麼,頓時渾身如被電擊似地僵住,他收回爪子,躺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舔了舔胸前的毛領圍脖。
他剛才只是想將墊子弄平整,絕不是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在墊子上踩奶。
白重一使勁催眠自己,做貓這幾天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又沒有手機玩,白重一也不是真正的小貓,可以在房間裡玩跑酷。
他很快就窩在貓窩裡睡著了。
付時凌處理完公司的事,悄悄打開門看了眼屋內,白色的小獅子貓半邊身子躺在貓窩裡,橙色的貓窩襯得他身上的毛髮白得發光,似乎聽見了門口處傳來的動靜,他那對淡粉色的貓耳朵動了動,不過還是沒有醒過來。
付時凌看了眼水碗裡的水還剩不少,就關上了門。
臥室里,白重一睡到一半,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猶如貓薄荷的味道,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睡了過去。
直到後半夜,他被一道驚雷驚醒,才發現屋外下起了瓢盆大雨,似乎是刮颱風了,今夜的雨下得格外大,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極為濃烈的香味,是付時凌身上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縷恐懼的情緒。
她為什麼會感到恐懼?難道是遇到了危險?
白重一噌地一下站起來,尾巴上的毛根根炸開,像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白重一噔噔噔地跑到門前,身子輕巧地向上一躍,便跳到了門把手上,借著重力將門把手擰開。
門開了一條縫,白重一從門縫裡鑽了出去,黑夜裡,他那對鴛鴦眼猶如兩個探照燈般明亮,在諾大的房子裡遊蕩。
白重一聞著空氣里飄蕩的氣息,來到了一扇門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