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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恬希一聽這些小零食居然這樣貴。
而他每天嘴上說不吃不吃,實際上每次都趁徐老怪不在偷吃得乾乾淨淨,就差舔塑膠袋了。
宋恬希咬住手指計算一下。
天啦擼了。
無聲無息中,他吃了蘇宴幾千塊的東西。
換句話講,他居然被蘇宴的小零食搞到魂不守舍?
接著翻出喝空的牛奶紙罐子,用淘寶掃一掃查了一下。
紐西蘭的牌子,一罐37元,是高濃縮的,難怪喝起來跟家裡養的土黃牛奶味完全不一樣。
宋恬希咂咂舌頭。
愈發感覺舌頭也短了一大截。
晚上蘇宴照常來舞蹈學院接他,這次被好些姐妹看見了,驚嚇到瞠目結舌的程度。
尤其是余杉杉,掐住宋恬希的脖子罵,「小蹄子長大了是不是?!居然背著我跟蘇神混得這樣熟!!絕交,這種情況必須得絕交!」
宋恬希被她快rua死了。
蘇宴不知怎麼想的,居然主動迎過來,害得一群女生發出壓抑的尖叫。
「宋恬希,該回宿舍了。」
啊啊啊~
余杉杉更氣道,「臭希希,壞希希,你居然搬去跟宴神一間宿舍,這都多久了,你可真能瞞著我啊!」
宋恬希像被提起來的小雞,連續告饒說,「我哪裡知道你們居然想知道這種小事。」
臭希希,壞希希!!
「這怎麼能是小事呢!」一個女生簡直掩面而泣,「起碼能幫我們弄幾次去看看排球賽的機會也是福利啊!」
「虧我們這麼寵溺你,男人,你的骨子裡有種基因叫自私~」
宋恬希被她們揉扁搓圓半小時,直到答應會問問蘇宴有沒有空再來一次排球隊與舞蹈系的聯誼,才肯把他拋出去。
余杉杉揪住他的小耳朵,提在嘴旁邊告誡說,「以後宴神有什麼露肌肉的小福利,一定要先主動發給姐姐,不然小心□□你。」
宋恬希搓著臉蛋走到蘇宴身邊,恨恨地瞪這個罪魁禍首。
可一想起自己吃了人家上千的零食,立馬變得很不好意思,從兜里掏出來一包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小餅乾,遞給蘇宴說,「你餓嗎?」
蘇宴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貼近打量,「剛才那些女的有沒有美甲,怎麼你的臉像被貓抓花了似的。」故意在兩個紅撲撲的臉蛋上吹了一吹。
淡笑問,「還疼嗎?」
宋恬希心裡突然多了一件事,悶悶地把餅乾往前推了一把,「你餓嗎?」
蘇宴笑了。
伸手撕開餅乾袋子,掏出一枚小餅乾,往宋恬希的嘴裡塞了一個,立馬頂得紅撲撲的臉蛋鼓了起來。
捏了捏,單手一摟矮自己很多的某人,「跟女孩子們在一起很危險的,你傻嗎?下次打不過要喊我。」
宋恬希含著餅乾,支支吾吾說,「她們沒打我。」
「她們只是......」
嫉妒我能跟你親密?
宋恬希不知道這個理解是錯還是對,心裡先是一陣甜蜜,忽然又變成酸的,最後冒出些苦水。
才不是嫉妒。
她們只是想讓我找個藉口約你出來而已。
宋恬希細嚼慢咽著嘴裡毫無甜味的餅乾,顫抖著眼帘偷窺一旁風輕雲淡的蘇宴。
所有人都不會嫉妒我的。
大家只會覺得我是你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裝飾品而已。
或者,只是一個普通的舍友而已。
不等宋恬希有什麼傷感的想法,蘇宴仿佛長了第三隻眼睛,猛地低頭看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兩人已經走在了舞蹈學院的音樂噴泉,階梯狀的台階上零星坐著人影,中央五彩斑斕的水光一簇簇得騰空,噴出一朵朵剔透的水花。
音箱裡正傳出一曲耳熟能詳的孔雀舞,葫蘆絲演奏的曲調宛轉悠揚,細如遊絲。
宋恬希連忙躲出蘇宴的肩窩,笑著問他,「你見過我跳舞嗎?」
蘇宴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倒,搖頭說,「怎麼了?」
宋恬希不知哪來的想法,一種油然而生的情愫令他膽子頗大起來。
「我想給你跳一支舞,我想讓你好好看我。」
於是,宋恬希眼底滲出了水霧嫵媚一笑,那笑從一張純潔的臉上綻開,突然整個人的氣場搖身一變,變成風情萬種。
宋恬希的孔雀舞跳得極好,找准了音樂的卡點後,單手一拔頭頂的發圈,烏黑的髮絲旋即如同奔流之下的瀑布,在水光與微風中徐徐飄動。
宋恬希隨手還甩開外套,轉身背對著蘇宴,隨著光影的轉換,單從後背來看。
他像個真正婷婷裊裊的女子,在葫蘆絲的曲調中款擺腰肢。
他的動作那般流暢,自然,毫無生澀僵硬,仿佛每一節骨頭都被延展拉伸,變成柔和的波浪。
一截細腰伴和著軟婉的音樂,不停地搖來晃去,宛若舞蛇,宛若游龍,還似玉盤中流動的顆顆珍珠,又像一隻真正的孔雀棲息在竹樓間,慵懶地抖動自己的華麗長尾。
不是枯燥的肢體扭動,而是尋求著野生求偶的原始本能,盡情展現自己最誘人的地方。
如果那個人用盡全力,獨自給你跳一曲孔雀舞。
不是表現,是求歡。
蘇宴知道自己不該把宋恬希想歪。
他只是聽見了喜歡的音樂,伴隨著音樂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暢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