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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想像就能知道裡面有多艱辛!
但作為置頂存在的極優Alpha,無論是如何訓練,這種壓制等級都是事實存在的,而佟保寶也恨透了這種存在。
這就是為什麼從沒有一個Omega能夠成為豪門家主的根本原因。
這種窒息感就像被人按在了水裡,你根本無法逃離與掙脫,哪怕你身上有再多的力量也無濟於事。
佟保寶掏出手絹捂住鼻子,還屏住了呼吸。他甚至快速從衣兜里掏出抑制劑,一連兩支全都扎入了腺體裡,而這也不過稍稍換來片刻的清明。
借著朦朧的庭院燈,他看到屋子裡的人倒了一大片,只有一個黑影站在正中間,閒庭信步。
佟保寶身旁的傢伙也頂不住這股強勢的信息素,往後一栽腦袋磕在牆上,接著就倒在了他的懷裡壓他身上。
歹徒正朝著他們走來,手裡的廓爾喀長刀隨著他的移動,在周圍物體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這種形似狗腿的武器是世界上公認的最符合力學原理的反曲刀,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收割利器!
歹徒或許會殺了他們,又或許會綁走勒索不菲的贖金。
這些嗜血成性的傢伙可能會把他們開膛破肚,說不定還會把他們養在小黑屋,作為器官載體進行販賣!
想到這裡,快要暈厥的佟保寶就著手裡的匕首給了自己手臂一刀,強烈的痛楚讓他神經繃緊,意識瞬間回籠!
他逃了。
不但逃了,他還架著他的救命恩人一起逃了!
那些人追沒追來,佟保寶不知道。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逃!
他就像是從宴會上,把別人地主家的傻兒子給偷出來了一樣,架著男人穿梭在亭台樓閣,奔逃在一重重茂密的植被間。
他身上的衣服被劃破,滿頭大汗狼狽至極。兩人胸貼著臉靠著,各種噁心的觸碰都有了。
他腺體貼翹了邊,信息素都泄了出來。
可佟保寶無暇顧及這些,他只是不想丟下對方,他不想他死。
最後,佟保寶跑不動了,身後也沒了追兵,他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有間透明花房。
在中式建築群里,這件種滿薔薇花的玻璃花房顯得格格不入,可落在他的眼裡,卻像是找到了熟悉的避風港。
他毫不猶豫的逃了進去。
靠在花房的一角,佟保寶喘著粗氣,累得感覺肺都要吐出來了。
呼吸著這股帶著淡淡花香與土腥的空氣,他終於漸漸緩過來,這才有功夫打量起身旁的傢伙。
男人一身精緻的西裝,看不出是深藍色還是黑色,領口處別著一隻造型簡單的燕子胸針,有兩條長長的尾羽很特別。
佟保寶看到的反光是燕子的眼睛,白陶瓷里嵌著一顆鑽石。
佟保寶記得燕子的眼睛都該是黑色的,不知道這只是個什麼品種,還是設計師故意這樣做成了白的。
這張臉比他想像的要年輕不少,二十出頭的少年郎,眉宇間充滿了英氣。
長了副歐洲藝術家喜歡的東方人相貌,憂鬱與明媚共存,大氣又婉約,矛盾卻讓人移不開眼。
估計是剛才搏鬥中弄傷的,這傢伙的腦袋上被劃了口子,不太深卻不住地流血。
佟保寶自己胳膊上也挨了一刀,口子比對方長多了。不過他早已經習慣,沒覺得多疼。
這人他自然不認識,在剛才轉了兩圈的宴會廳上似乎也沒見過對方。
只是這股腥氣實在叫人難受,佟保寶解開自己的領帶在胳膊上扎了扎,又拿過那人的手絹給對方壓著傷口止血。
他掏出手機想叫人,不成想屏幕都成了蜘蛛網。
別說給點反應,機都開不了。
佟保寶暗罵一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可這個時候再出去亂跑無疑是找死,他們只能在這裡呆到救援找到他們為止。
剛才那兩支抑制劑下來,他這會兒迎來了疲憊後的脫力。將廢掉的腺體貼撕下來塞了兜里,他輕輕揉著被扎得都發腫的肩頭。
坐在花房冰涼的地磚上,五月的天倒也不至於刺骨。
透過透明的屋頂望著遠處的天空,那一輪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又鑽了出來。
周圍是薔薇花淡淡的果香,靜謐的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他好久沒這麼安靜過了。
前半輩子的紛爭,以後回國要走的路,好像無時無刻他都處於一種戰鬥的狀態。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佟保寶真的快樂麼?好像有也好像沒有。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爭,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男人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他還替人壓著傷口。
光線不太好,也不知道血止住了沒有。
佟保寶望了一眼外頭,隱約能聽見花園那頭喧譁的吵鬧聲,也不知事情解決了沒有。
他突然聞到空氣里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是花的香味。
但這味道又與身後這片粉紫色自由精神的花香味不太一樣,味道似乎還越發濃烈起來。
什麼東西?這花房裡還養了什麼名貴品種剛開花了麼?
佟保寶又嗅了幾口,可四下望了一圈都沒找到這股花香的源頭。
佟保寶肩頭的腺體裡,神經陡然一抽一抽的顫慄。
他心跳開始加劇,一股股的熱氣從胸腔直往腦門上沖,連耳朵都開始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