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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回家?」
程祈點頭。
返程時走另一條路,依舊是程祈載沈夕恆,今天溫度不算太高,程祈穿著兩件,裡面一件白色背心,外邊藍色純色襯衫,衣服舊,但乾淨,還帶著股洗衣粉的香氣。
沈夕恆是不熱,也不知道是程祈怕熱還是蹬車費力,他後背的汗透過兩層衣料滲出來,潤濕後背心處一大片範圍。
「你要不要脫一件衣服?算了,說了你也聽不見,我幫你把衣服掀起來吹吹風。」
他好心的把程祈的衣服往上掀,風灌進去將衣服吹成一個小小的鼓包。
車子從一排槐樹下穿過,沈夕恆抬手抓住一把槐花,「好香啊。」
他想跟程祈分享,用手指在程祈後背寫字:【聽說這花能吃,你吃過嗎?】
程祈專心騎著車,前面幾個字沒去會意,回頭,滿眼問號。
沈夕恆把剛剛的槐花放進程祈襯衫口袋,撩起他的襯衫咬在嘴裡,再把他的背心往上一提,直接在他後背皮膚上寫剛才的字。
沈夕恆寫完還做了個類似用黑板擦擦黑板的動作,以掌手撫過程祈的整個後背,幾乎是立刻,程祈脖子的緋紅往耳朵蔓延,汗流的更歡了。
「哇喔,原來『汗如雨下』真的不是誇張的手法。」
程祈一分心龍頭沒把穩,自行車歪歪扭扭往前行,沈夕恆手還在他衣服底下,本能地環住程祈腰:「小聾子你搞什麼,能行不?不行讓我來。」
前面的人穩住心神捏了下他手臂,意思是:「我可以。」
路邊一棵榕樹下開著一間小賣部,沈夕恆拉程祈衣服,在他後背寫寫劃劃:【停車,我渴了,要去買水。】
程祈應該渴了,吃那麼多重油重鹽的東西,忘記給他買飲料了。
小賣部總共沒幾種水,不知道什麼牌子的冰紅茶,瓶子褪色到看不清原本包裝紙的橙汁,看得清牌子和生產日期的只有門口放著的礦泉水和可樂,沈夕恆拿了兩瓶可樂,比劃著名問程祈:「可樂行嗎?」
程祈搖頭,意思是不喝。
沈夕恆沒看明白,「那就礦泉水,我拿可樂。」
他撞了撞程祈,打字:【你請我吧,給你一個請我喝水的機會。】
這樣程祈不會有心理負擔,吃了他的東西還了他水,兩清。
程祈在他沒說話時已經將錢掏出來了,沈夕恆跟這裡的人不一樣,他是真的把程祈當普通人當正常人。
自從搬來棲霞鎮程祈受過很多人的照顧,他們都會說:「這孩子太可憐了,能幫襯著點。」
只有沈夕恆不一樣,他沒有覺得他可憐,平等的對待他。
兩人倚在榕樹下喝水,程祈擰開礦泉水仰頭往嘴裡灌,喝太猛水順著他漂亮的下頜線流進脖子,沈夕恆小聲:「喝個水用不用這麼帥,沒天理啊,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你雖然不會說話也聽不見,但臉好看。」
程祈猛的嗆住,頭往旁邊一歪,劇烈咳嗽。
「喝慢點。」沈夕恆上前欲幫他拍後背,被他抬手擋開,扶著樹杆繼續咳嗽。
沈夕恆打開可樂喝了兩口,皺眉:「這什麼可樂?怎麼這麼怪?」
可能是被太陽曬過,溫的,沒氣,像喝放了好幾天的糖水,黏,膩。
他擰起瓶蓋往店邊上的垃圾筐扔,程祈接住,沈夕恆抬眸:「怕浪費?這個不好喝,我還是去買礦泉水吧。」
程祈接過可樂,擰開蓋對著瓶口喝了一口,點點頭,意思是能喝。
沈夕恆驚呆了:【這瓶沒氣,不能喝,你要我再買一瓶給你,不過不在這家買,他家冰櫃完全不凍。】
程祈比劃:「不用,這個就行。」
「那我喝你的水吧。」
他沒想那麼多,程祈是個節儉的人,從他的穿著不難看出,沈夕恆不想讓他覺得他這個城裡人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接過程祈的水直接喝了小半瓶。
喝完才反應過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以前跟蔣巍然一塊打球,他喝過的水蔣巍然搶過去喝他都會追著蔣巍然打,更別說喝蔣巍然喝過的水。
怎麼倒了程祈這兒變得這麼理所當然了?
第9章 誰打你了?
將沈夕恆安全送到家,程祈回到家,好幾天沒出房門的母親何似花坐在門口,問他:「去哪了?」
程祈放好車,去替她拿披風,她身體不好,夏天也不能隨意吹風。
「是不是跟前面那個小男孩出去玩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隨便交朋友,誰都不可以,你忘記了嗎?」
程祈拿過一旁的木棍遞給她,低著頭跪在她面前。
何似花接過棍子對著他後背猛抽,「你記住,媽不是打你,而是讓你長記性,不要隨便交朋友,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打的用力,一下又一下,「他會走的,他只是一個過客,他不會一直留在這裡,你要知道交朋友是要付出代價的。」
程祈咬牙,最後一棍被母親打倒,何似花也因為用力過度從椅子滑下,程祈趕緊扶住她,用力點頭。
沈夕恆中午沒吃飯,家裡有米有面有菜有蛋,他不想煮,倒不是他懶,他有自知之明,就他煮的東西,流浪狗都不吃,他可不想浪費食物。
翻出半盒餅乾就著水塞了幾塊, 吃完上樓睡覺。
醒來做試卷,做到煩燥,他哥出的試卷也太難了,專挑他的短板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