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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昀沒有太大反應,嗯了聲,繼續吃麵。
吃完洗澡睡覺,沈朝昀今天睡的格外早,早早關門關燈,沈夕恆輕手輕腳鎖好客廳門關好燈回屋睡覺。
真的很困,躺床上沒過三秒大腦開始模糊,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太累了,迷迷糊糊睡著。
程祈接到鄭駱秋是凌晨一點,鄭駱秋前些天被官司纏身,他的汽車維修店員工跟顧客發生爭執,顧客開車把員工撞昏迷,直到昨天才醒,一見程祈,鄭駱秋催促他:「趕緊開車,帶我去找沈朝昀,他個騙子,待會兒見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綁走,讓他以後只能跟著我,他要是不願意,我把他腿打斷,讓他跟我走。」
「現在一點,你確定要去?」
「也是,他應該睡了,他有睡醒氣,明天吧,明早五點就去,我晚上不睡,等到五點,等我見到他,一定要……」
鄭駱秋自顧自的說著狠話,越說聲音越溫柔:「算了,我可捨不得對他下狠手,等見到他,我要抱著他轉圈,然後狠狠吻他。」
半夜,沈夕恆猛然驚醒,想起來了,今天沒煮牛奶,沈朝昀有個習慣,睡前一定要喝熱牛奶,他睡眠不好,睡前要喝熱牛奶助眠,喝了怕晚上要上洗手間,他自己會把便壺放床邊,一般用不上,但也會備著,今天的牛奶是沈夕恆煮的,看著沈朝昀喝下的。
可是他洗澡的時候看見便壺還在洗手間,洗澡時沒反應過來,現在才想起,洗完澡沈朝昀房間的燈已關,也許是太累了忘記拿進去了。
沈夕恆翻了個身繼續睡。
睡沒幾秒又坐起來,不行,得把便壺拿進去,萬一他半夜想上廁所還得跑去客廳的洗手間,租的老房子,就一個衛生間,沈夕恆不想他哥半夜折騰,去洗手間拿便壺送往沈朝昀的房間。
房間門推開的瞬間一股血腥味直往鼻腔和大腦鑽,沈夕恆大腦像是被炸開,渾身血液像是凝固,整個人發寒。
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趕緊扔掉尿壺衝到床邊按下燈開關,那種觸目驚心的畫面再一次呈現在眼前,哥哥的手搭在床邊,手腕是深深的傷口,血順著床沿流到地上,很大一灘血,沈夕恆眼前一片漆黑,手在抖,心發慌,手冒汗。
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命令自己冷靜,就近找出一條耳機線扎住動脈血管,然後趕緊找到乾淨的紗布綁好傷口,拿枕頭墊高他割傷的那隻手,同時拔打急救電話,期間他一直不敢去摸沈朝昀的大動脈,也不敢去聽他哥的心跳聲,他害怕,怕沈朝昀死了。
等待的幾分鐘,沈夕恆迫使自己冷靜,怕沈朝昀失血過多引起低血糖,又給他餵了幾口葡萄糖水。
急救中心的車來的很快,隨行的護士夸沈夕恆做的很棒,沈夕恆這才哭出來,他不是做的棒,是有過經驗,醫生特意教過他關於割腕患者的急救措施。
好在發現及時,沒有生命危險,醫生給沈朝昀輸液,暫時留院觀察。
沈夕恆呆坐在沈朝昀病床前,想不通哥哥為什麼自殺。
是因為自己比他過的好,還是因為鄭駱秋的到來,想不通,或許都有,沈夕恆開始陷入深深的自責,他不該去那家公司面試,那家公司的待遇太好,要是哥哥沒出事,他才是應該享受那種待遇的。
他也不該讓程祈送他回家,那樣哥哥不會看到,他不該讓哥哥看到他的幸福,他應該一直活在深淵裡,不見天日,寒冷,陰暗,沒有陽光的深淵裡,他毀了哥哥的幸福,憑什麼比哥哥過的更幸福,他不能!
自責的情緒像是一根根細細的針扎著他的五臟六腑,沈夕恆呆滯的起身走進病房的洗手間,脫下褲子露出大腿,掏出口袋裡的一團紙巾,紙巾里包著的是哥哥今天用來割腕的刀片,沈夕恆拿起刀片割向自己的腿,割大腿不會死,只會痛,他不能死,他還要照顧哥哥,但他能陪哥哥一起痛。
畢竟在他心裡,這一切都是他欠哥哥的。
那場車禍成了沈夕恆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要是他不跟媽媽吵架,不會發生車禍,爸媽不會死,哥哥不會受傷,一切的一切,都該他來承擔,沈朝昀是無辜的。
天亮,沈朝昀悠悠轉醒,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點活過來的喜悅,只是淡淡地說:「你又救我,我說過多少次,下次不許救我。」
沈夕恆抓著他另一隻手:「不是說要好好的嗎?哥,你又騙我。」
「是你要好好的,我死了你少一個負擔,不是更好?」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負擔,有你我才有親人,你走了我就真的徹底成了,哥,別死,求你,別死。」
沈朝昀閉眼,不再理他。
過了幾分鐘,沈朝昀轉過頭,睜眼,「他到了吧?」
「誰?」
沈夕恆緩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鄭駱秋嗎?應該到了,我沒帶手機,只拿了錢包。」
「別讓他找到我,我不想見他。」
第67章 找人
醫生查完房後,告訴沈夕恆,最後轉去專門的心理專科醫院,病人極有可能再次輕生,沈夕恆連連應聲,一步也不敢離開沈朝昀,。
沈夕恆不敢強制帶沈朝昀轉院,沈朝昀會抗拒,試探著跟沈朝昀商量,去找他之前的主治醫生,沈朝昀抬眼瞥了他一眼,活動了下吊針吊麻木的手,「不用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