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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柔萍翻開, 目光在結婚證上女方的名字上定了好一會。
「是七年前那個江凝嗎?」她聲音十分地沉,帶著一絲顫音,「還是只是名字一樣?」
曲霍炎回:「是她。」
「只有她。」
壓制的所有不快所有怒意都在這一刻爆發,陳柔萍將結婚證扔到了曲霍炎臉上。
「啊!!!」
她幾乎要瘋了。
「阿萍……」不明白陳柔萍情緒為何會如此激動,曲然雄喊出一聲。
曲霍炎很平靜,似乎陳柔萍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他抬手接住結婚證,穩穩落回掌心,再把臉上被砸歪的銀色鏡框扶正。
空氣冷寂。
曲霍炎低頭看了眼,結婚證平整的紅色封皮上多了一道很細的褶皺,他蹙起眉,用指腹扶平。
陳柔萍定定地盯著他。
曲霍炎將手裡的藥碗落到床頭柜上,明顯沒了餵藥的心思。
他道:「結婚是我個人私事,所以事先沒告訴你們。」
「今天也來說了。」
「等會還有個會議,先走了。」
「你等等!」陳柔萍攔住他。
「怎麼了?」曲霍炎看她。
隔著玻璃鏡片,曲霍炎眼底說不出的冷,又滿是疏離。
陳柔萍心裡都發了寒。
她不是沒看出來,自從那年他車禍失明,她強行送走了那個女孩,他眼裡對她就多了一種憎恨。
這一刻,她好像都明白了。
這七年,他性情大變,並不是他真的懂事了,明白了她說的那些道理,而是跟頭野嶺里被鞭笞過的狼崽子收起了不成熟的狼爪,養精蓄銳,就在等著這一天。
「這七年,你一直跟她有聯繫的?」陳柔萍問。
當年她明明收了他的手機,將他電話卡也剪掉了,就是想逼著他斷了對那個女孩的念想。
也在國外派人監控著那個女孩。
就怕春風吹又生。
他眼睛復明後,發現他似乎都將那個女孩忘了一乾二淨,沒試圖去找過人,而是在學校認真完成學業,之後參與華京的管理層,到一步步在華京掌權,甚至半年前架空了她在華京的權力,成為華京最高層。
她以為他早忘了這個女孩……
「媽,這就不用你管了。」曲霍炎道。
陳柔萍有點發狂,一把揪住曲霍炎的衣領,沒法接受江凝到底還是入了他們曲家的門這件事實,氣得聲抖,「曲霍炎,你告訴我,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好?你能惦記她惦記這麼多年,她到底有什麼好啊?!」
「她哪裡都好!!」曲霍炎吼出聲。
陳柔萍怔立住,包括靠在床頭的曲然雄,以及還待在房裡的章娓娟。
因為曲霍炎好久沒有這麼情緒外露過,也沒在老宅發過火。
他臉色冷得嚇人。
男人拿開陳柔萍揪住衣領的手,整了整領帶,盯著陳柔萍,「媽,我已經對你很仁至義盡了,因為你是我媽,懷胎十月,這些我都記著,如果你不是,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對你。」
「當年,是你!」
「你把我最愛的人送去國外。」
「她做錯什麼了,嗯?」
那時候,他不見天光,雙眼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跟個廢人一樣養在病床上無能自責。
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慶幸,江凝不是個普通女生,性子堅強,沒有親人,孤零零一個人,突然被送到大西洋彼岸去,並沒有心裡出問題或者自暴自棄。
「我又做錯了什麼?」曲霍炎再次出聲,涼涼的。
「我只不過是真的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陳柔萍清晰看見男人眼底生了紅血絲,聲音噤著,一個字都沒再吭。
她突然覺得曲霍炎是一個瘋子,無可救藥。
七年了。
都說人身上的細胞七年一換。
過去這麼久了,他卻還能記著那個女孩。
「你真是想把你爺爺氣死。」好半晌,陳柔萍氣音懨懨發出這一句。
也想把她氣死。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曲霍炎扯唇笑了一聲,「而且,他真是我爺爺麼?」
陳柔萍面色鐵青。
曲霍炎沒再說什麼,抬腳出了房門。
陳柔萍突然覺得心臟那抽不過氣來,扶著牆壁蹲下,章娓娟忙走過去扶住她。
「阿萍,到底怎麼回事?」聽見曲然雄問。
*
吃完中飯,江凝進了新華街一家寫字樓。
到了張德寅新成立的分所辦公地點。
共上下兩層,辦公區沒有宣城的總所寬敞,但是畢竟是新成立的分所,並且是在寸土寸金的燕城,需要時間去發展壯大。
跟江凝聊了會,張德寅看見了她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好奇問起:「小江,這戒指……」
江凝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正投在正對面一座大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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