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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衣裳,七七都穿不上了。「
方文慧抬頭看了一眼那粉色小棉襖,也笑著點頭:
「可不是,這小衣裳還是那年七七過生日那會兒,咱娘叫大哥到鎮上扯了布,大嫂親手做的呢。
那會兒七七這小丫頭可喜歡這小棉襖了。
見天穿著臭美的不行,現在這小丫頭時穿不上這小棉襖了。」
閨女的衣裳大多都是方文慧和陳秀蘭一起動手做的。
陳秀蘭娘家娘是當裁縫的,生了一雙巧手,在鄉下裁縫婆子裡那是一絕。
陳秀蘭跟著她娘說了一身的好本事,做出來的衣裳也都好看的緊。
尤其是做小女娃的衣裳,陳秀蘭自個兒一輩子生了三個臭小子,就盼著能生了小閨女打扮的漂漂亮亮帶出去母女倆親親熱熱的。
結果陳秀蘭一輩子也沒個生閨女的命,倒是二弟妹文慧生了七七這個小侄女。
想當初七七生下來的時候,來老陸家接生的老婆婆都說她老婆子一輩子接生了這麼多女娃娃,還是頭一次見著這麼好看的女娃娃。
那時候陳秀蘭把剛出生的小侄女抱在懷裡,看著小侄女粉嫩的小臉兒,長長的小眼睫毛,心裡就軟成一團,那時候,她就想這輩子沒個閨女就沒個閨女吧。
她把七七當成親閨女不也一樣。
再說了,就是她親生的閨女也不一定有七七這麼好看啊。
陳秀蘭和方文慧兩個妯娌在屋子裡說說笑笑的,這會兒陸躍党進了屋,後頭跟著紅著一張大黑臉的陸躍生。
陸躍生進了二弟的屋子,憨笑著搓著大手開口:
「老二家的忙著呢?」
「哎,大哥,這大冷天的你咋到屋裡來了,我跟你倒杯水喝。」
方文慧看著陸躍生進了屋,心裡挺意外的,趕緊站起身要去倒水。
結果陸躍生趕緊擺手:
「不,二弟妹不麻煩了。
那,那啥,秀蘭啊,這眼看著天都黑了,你咋還不回屋呢?
屋,屋裡三個小子都吵著要娘呢。」
方文慧一聽這話就笑了,她看了黑著臉的陳秀蘭一眼,捂嘴偷笑。
她就說呢。
這大哥平常可不大到屋裡來,這是原來是來叫大嫂回屋的啊....
陳秀蘭聽見自家男人結結巴巴的話,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陸躍生這個笨蛋!
就是編個瞎話也不會編!
叫她回屋就叫她回屋吧。
啥叫家裡的三個小子都吵著要娘!
這家裡最小的三猴都十多歲了,這麼大小子早就不纏娘了!
這陸躍生還當他兒子是三歲小娃娃呢!
陳秀蘭白了傻笑的陸躍生一眼,嘴上跟陸躍黨和方文慧開口:
「哎,那啥,這天晚了,二弟,二弟妹,俺就先回屋了。
俺去瞧瞧俺家三個臭小子是怎麼吵著要娘的!」
方文慧笑咪咪的看著陳秀蘭和陸躍生回了屋,一回頭就瞧見陸躍黨脫了鞋躺在炕上支棱著兩條大長腿兒。
方文慧就納悶了,轉了一圈咋地沒見著七七呢。
「躍黨,七七在哪兒呢?」
她開口問道。
陸躍黨苦笑一聲:
「咱閨女又被咱娘劫走了。
咱娘說了,這大晚上的就叫七七睡在她屋裡了。」
方文慧聽出丈夫口中的幽怨,笑了笑沒說話。
這也不知道咋地,這幾天婆婆就跟躍黨在閨女面前爭寵一樣,這一個當奶的,一個當爸的都認為自個兒是七七最愛的奶奶和爸爸。
整天都哄著閨女跟著他們黏糊,愁的小七七整天撐著小胖臉發愁。
為啥愁啊,還不是奶奶和粑粑太粘人了。
方文慧知道閨女睡在婆婆那裡也就不擔心了,早早的燒好了一壺熱水,跟陸躍黨一人一盆熱水洗了腳。
夫妻倆就早早的上炕睡下了。
明天他們夫妻倆還得進城看房子去呢,看得早點兒睡覺。
早在陸躍黨打定主意要在縣城安家之後,就拖他在縣城的老戰友幫忙在縣城裡打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價格合適的房子,要是有了就托人告訴他一聲。
這不,前天陸躍黨的老戰友就打聽到了一縣城大院附近有一處老房子要賣,房主是一對老夫教師夫婦,經歷了浩劫之後,終於平反了,老夫婦也都想明白了,這人一輩子就這幾十年,風風雨雨坎坎坷坷的,不知道啥時候就沒了。
老夫婦就想著把縣城的房子賣了,搬到京城去兒女們住在一起。
陸躍黨的老戰友托人跟陸躍芳夫妻倆說了,這老夫婦的房子雖然是套老房子,但是紅磚綠瓦的很漂亮,家具也都齊整,院子裡還有一個小花園和一處小水井,吃水種菜的都不用愁了。
而且靠著縣城大院和縣城二中也很近,雖然地處縣城繁華地帶,但是四周鄰居都是縣城當官的家屬,都是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老人家過日子都圖清淨,要是陸躍黨真買了這處院子,以後鄰居之間相處起來麻煩也少。
方文慧一聽有這麼一處房子,心裡動心了。
別的不說,就是這房子雖說老了點,可是咋地也比老陸家這老房子好,聽躍黨戰友說那房子是五幾年蓋的,到現在雖然也二十多年了,可是這房子依然堅固耐住。
就是夏天下暴雨的時候也從不漏雨,這老陸家的房子倒是六幾年初的時候蓋的,這房子才十來年就不大好了,夏天下大一點兒的雨就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