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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倆兄弟胡思亂想的時候,陸躍生帶著老陸家的人來搬糧食了。
守著糧食的仨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回陸躍生三兄弟買了一千多斤粗糧回家,全是頂餓的粗糧,像是紅薯,高粱米,大豆啥的,只要能填飽肚子的,能下肚的全都叫兄弟仨買了下來。
趙來菊看著滿車的麻袋,裡頭裝的滿滿的都是糧食,懸著的心也掉了一半,這個時候有糧食就能活命。
趙來菊拍拍牛車上的麻袋,悄聲指揮家人把糧食運進村背回家。
趕著牛車進村是不現實的,這牛車笨重走起路來吱嘎吱嘎的響,這要是把村里人家養的狗叫了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候只能用一人扛著一麻袋悄悄往家裡運,別的不說,就是真遇見個人啥的,還能有時間反應。
老陸家的男人們力氣大,一人一袋扛著就往家走,家裡的媳婦們力氣也不小,撿了小的也往家跑,就是家裡的幾個大小子,也都使出吃奶的勁兒抬著麻袋往家走。
老陸家的十幾口大缸早就清理好了,家裡人扛著麻袋到了家就把糧食往大缸里倒,大缸塞滿里,老陸家後院還有一間破屋子,這屋子雖然破,但是卻乾燥的很,用來放糧食最好不過了。
以前趙來菊剛就幻想著能這見屋子裡放滿糧食,這次不算實現願望,但是總算也派上用場了。
等到老陸家的人把糧食全部運回家,這已經到了下半夜了,家裡人個個都累的氣喘吁吁的,臉上卻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真好啊,家裡有糧食了,孩子們不用挨餓了。
趙來菊看著堆放好的糧食,又愁這屋子的門太破舊,一推就開,要是有個不懷好心的人裝模作樣到他們老陸家轉悠一圈,看到這個屋子,這破門一下子不就被人打開了。
那家裡有糧食的事不就叫別人知道了。
趙來菊皺了皺眉,不行,這個門不能用了,但是也不能換成新的門,這就太顯眼了。
看來明天得抓緊時間把這門用石頭堵了,就留下窗戶,這樣就算是外人問起來也能搪塞說這個屋子太舊,不能住人乾脆堵了不用了。
趙來菊打定主意,就跟陸老頭說了自己的想法,陸老頭是個急性子,擼起袖子就想去堵門,這時候有啥事還比這事重要。
趙來菊想了想也是,這不一家人又都忙活起來,陸躍生先把破門卸了,陸老頭帶著家裡的男人到後院裡去搬石頭。
好在前些年吳石榴嫁到老陸家的時候,老陸家屋子不夠住。
陸老頭給兒子蓋新房,村裡的人也都來幫忙,大家齊心協力到後山搬了好多石頭回來蓋房子,老陸家的新房蓋好之後,還剩下好多石頭,陸老頭就把石頭壘好,放在了後院。
這下子好了,這些石頭可派上用場了。
一大家子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把屋門堵好了,方文慧也跟著家人搬石頭,手都磨破了,不過一切塵埃落定,她心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定。這,一切,他們一家人一定可以熬過去的。
熬了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的陸躍生眼裡泛著紅血絲,對著他娘笑:
「娘,還有啥活不。」
趙來菊看著鬍子拉碴的大兒子,滿臉疲憊,累極了的一家人,縱使平時總是嘴上嫌棄家裡的幾個兒子是蠢蛋,這會兒也是滿心的心疼與驕傲。
他們老陸家的孩子,果然都是好樣的。
「行啦,行啦,這沒你們啥事了,你們幾個棒槌辛苦了好幾天了,去屋裡打個盹吧。」
趙來菊就是這麼個嘴硬心軟的人,就是她心裡母愛泛濫,嘴上還是**的幾句話。
陸躍生兄弟幾個咧咧嘴,笑著回屋去了,家裡的人也陸續回屋了。
趙來菊在院子裡洗了把手,跟著累的呲牙咧嘴的陸老頭回屋歇息了。
這時候正是凌晨四點鐘,天還黑著,就在老陸家的燈熄滅的時候,村子裡的老羊倌趕著他的兩隻羊崽子背著糞筐子出門放羊了。
老羊倌一邊趕著羊在村子裡走,一邊來回打量者撿糞。
鄉下村里小路上牛來狗往的,總是能看到一些牛糞,
老羊倌是個過日子精簡,挎著一個藤球拉條做的大籃子,手拿小鐵秋,順手很麻利的鏟起,寶貝一樣拿回家。
這牛糞晾乾了可以生活做飯,也能取暖,最不濟可以放到田裡當做肥料,這可都是寶貝呢。
老羊倌樂顛顛兒在路上走,突然瞧見前頭路上有個大地瓜,高興的就撿了起來。
「嘿嘿,今個兒運氣真好,咱老頭子還撿到地瓜了。」
老羊倌樂滋滋的,白天在村里見人就說,可惜村里人沒人搭理他,不就是個破地瓜嗎,又不是金疙瘩,有啥可稀奇的。
村裡的人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福山的日子依然慢悠悠的過著。
老陸家自家把糧食準備好之後,才想起了把這事兒告訴村里其他人家,結果這老陸家試探性的跟處的好的人家提了一句這事,都被大家當成笑話一樣聽。
趙來菊知道這事是不能說了,你說了人家也根本不相信,只能嘆口氣稍微跟家裡的親戚和村里知根知底的老姐們提了一句。
趙來菊的老姐妹們都是回了半輩子的老人了,有自己的生活智慧和見識,她們也老早就察覺到了不對,正在心裡琢磨呢,聽見趙來菊這麼一說,也都抓緊開始行動了,該買糧食的買糧食,該存水的存水,都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