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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雨很像那天晚上, 但那天是毫無防備,今夜卻是醞釀已久。
謝沉隨手拉上窗簾,也沒動江語棠放在茶几上的筆記本, 轉身去了書房。
江語棠把浴室花灑的水流調到最大以遮掩遙遠天際的電閃雷鳴, 也是躲藏她如雷的心跳聲, 像是掩耳盜鈴一般, 江語棠想把自己的耳朵捂住, 這樣就聽不見驚心的雷聲和亂心的話語。
她閉著眼睛站在花灑下, 任由水流從頭頂澆灌而下, 一直蔓延到小腿肚, 再滾落到地面,匯聚到下水道口。
仿佛這樣,就能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也隨著水流沖走。
謝沉太好,對她太溫柔,江語棠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柔,很怕自己抵擋不住。
他本就是那麼有魅力的一個男人,不用言語,光是坐在那,站在那,就吸引了無數的視線,更何況還用言語誘哄她,她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保持鎮定。
江語棠深呼吸,平復著自己的心跳聲。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之前擔心和謝沉鬥智鬥勇的情節沒有發生,卻先被情緒左右了思想。
可她不能淪陷,她和謝沉不合適,兩人無論是見識閱歷,還是成長環境,都截然不同,飛鳥和魚,硬湊在一塊也不會幸福。
她什麼都沒有,拿什麼資本去淪陷。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直到腦袋恢復了清明,她才從浴室出來,吹乾頭髮,她去客廳拿回自己早已熄屏的筆記本。
窗外暴雨漸漸地停息了,風也小了很多,江語棠推開一點窗戶,手肘撐在窗戶上,有露台擋著,窗台上還是乾燥的,清涼的風吹進來,雨後的風中帶著一些泥土的氣息,但遠沒有她在家嗅到的氣味好聞,城市畢竟太多繁雜了。
「下了雨涼快多了,西城應該比你老家熱很多吧?」謝沉從門外走了進來。
江語棠回頭看他,神色早就恢復了正常,「也沒有,我家在南邊一點,夏天也很熱,不過山裡的風很涼快,開著前後門,穿堂風最舒服。」
小時候夏天熱的睡不著,她和奶奶就在門口打地鋪,開著門風很大,她特別怕有蛇半夜爬她身上,不過睡了這麼多年,也沒遇到過。
「真好,西城再過一個月,下過雨的風都帶著熱氣。」謝沉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拿上睡袍進了浴室。
江語棠收回視線,下巴壓在手背上,就這麼吹了會風,怕有蚊子飛進來,她才把窗戶合上,拉好窗簾,準備休息了,明天得去醫院看看奶奶。
她才爬上床,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她忘記靜音了,連忙去接電話,也沒注意看是誰就接了起來。
結果一聽見對面的聲音,她就想掛掉,居然是曲曼,這麼晚了還給她打電話,絕對沒好事。
曲曼的語氣倒還不錯,比起之前溫和了很多,「語棠,沒打擾你休息吧?謝沉在家嗎?」
江語棠的好心情消散一空,眉頭蹙起,「有事嗎?」
曲曼被江語棠不客氣的語調噎住,「也不是我,是謝太太想問謝星暉有沒有聯繫你?」
謝星暉這個名字再被提起,給江語棠恍如隔世之感,實則也才短短几天而已。
「沒有。」自從謝星暉婚禮上逃婚,她就沒再收到謝星暉的消息,謝星暉對她本來就不在意,又公然逃婚,絲毫沒有把她的臉面放在眼裡,哪會聯繫她啊。
曲曼嘆氣,「謝星暉已經失聯三天了,謝太太很著急,你要是有消息,就和謝家說說。」
江語棠心下疑惑,謝星暉這是逃婚怕被家裡責罰嗎?可他都敢逃婚,還怕什麼責罰。
「我和他不熟。」就是失蹤三個月,她也懶得關心。
婚禮上逃婚,如果不是謝沉救場,江語棠不敢想像現在自己會是何種境地,江家會覺得她沒有可利用的地方,將她棄之敝履,斷了奶奶的醫藥費,絕了奶奶最後的生機。
所以謝沉於她,不僅僅是那天在婚禮上挽回了她的面子,更多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曲曼還不死心,「謝沉有消息嗎?」
雖說謝星暉沒能和江語棠聯姻成功,可曲曼還是和謝太太處出了兩分感情,能幫她還是願意幫一幫,曲曼倒是很想和藍惠打交道,可藍惠恐怕看不上她。
「那你得問謝沉去,問我我怎麼知道?」江語棠的語氣很無情。
曲曼哪會聽不出來江語棠的不耐煩,只覺得臉頰熱熱的,像是被人打了幾巴掌,她好聲好氣的和江語棠說話,江語棠卻這副死樣子,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曲曼早就發怒了,「謝沉不在家嗎?你問問他。」
因為婚禮上謝沉那一出,謝太太懷疑謝星暉的失蹤和謝沉有關,可謝太太不敢打電話質問謝沉,只能用迂迴的法子,想通過江語棠來打聽。
可誰知道江語棠也是一顆硬釘子,根本不買帳,「不在家,我睡覺了,掛了。」
「嘟——嘟——」曲曼瞠目結舌的看著被掛斷的通話,氣的想摔手機,「她這個死丫頭,膽子肥了,居然掛我的電話。」
什麼都沒問出來,還吃了一肚子氣,曲曼臉都漲紅了。
江理全搖了搖頭,「她對咱們哪有半點的孺慕之情,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江蕙很不滿道:「爸爸媽媽,以後咱們是不是還得看她的臉色?」
曲曼氣沖沖的放下手機,不禁埋怨了句,「當初還不是你死活不肯嫁給謝星暉,說不定今天嫁給謝沉的人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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