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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斐然的桌子都被兩個人撞得來迴響。
這動靜不小,前後桌聽到動靜立刻把頭扭過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過來幫忙。
拎椅子的,喬余拯救自己的好兄弟,拖著手,前面的人拽著肩膀總算把人拉了起來,拯救他於水火。
宋司酌被拉起來,第一時間看向寧斐然,關心道:「你沒事兒吧?用不用去醫院看一看。」
寧斐然起先不懂他在說什麼,臉色依舊不好,整張臉都是白的。直到注意到宋司酌的眼神,在他的臉上逡巡了一會兒,又視線往下在他腿部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逗留。
寧斐然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一秒挪開,一時之間覺得宋司酌這個人真的讓他難以忍受,他冷聲飛快道:「沒有。」
宋司酌沒看出哪兒有什麼問題,他也沒有什麼透視眼,他摸了摸鼻子說道:「不要諱那什麼醫。」
喬余不明所以,但仍然選擇幫腔道:「是諱疾忌醫。」
宋司酌嚴肅點頭,贊同道:「就是這個意思。」
寧斐然:「閉嘴。」
宋司酌抿了以下嘴,突然注意到寧斐然的抽屜里有一隻塑膠袋的耳朵露在外面。
他伸手一抽,那袋子就到了他的懷裡。
宋司酌低頭看了一眼,塑膠袋上面印著桐木醫院的字樣。寧斐然顯然也注意到了,轉過頭來。
結果這一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了,宋司酌覺得這袋子沉甸甸的。
宋司酌滿腦子都是自己犯過的錯,根本轉不過彎,充分聯繫上下文,沒過腦子一樣,問道:「你這藥幹什麼的?管你下……」
他說著眼神又四十五度往斜下方看,寧斐然簡直忍無可忍,難以理解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單細胞的草履蟲。
第15章 作文
「寧寧,斐然,斐斐,然然。」宋司酌側著身子趴在桌子上叫魂,「你看我在冷敷,你理理我。」
自從昨天宋司酌拿著那一袋藥,問寧斐然是不是治療下面的藥之後,無論宋司酌說什麼寧斐然都不肯說話了,拒絕交流。儘管宋司酌一個人在旁邊盡情表演,寧斐然也仍然是巋然不動。宋司酌這回是真的沒理,寧斐然這人就是嘴硬心軟,嘴上說不理不管,背地裡偷偷給他買藥,這導致宋司酌不能理直氣壯的威脅寧斐然不理他就告訴他媽,那樣也太忘恩負義了,宋司酌做不出這種事來。
宋司酌拿起雲南白藥噴霧,說道:「我噴藥。」
空氣里瞬間淡淡的藥味瀰漫開來,寧斐然只平靜地眨了一下眼睛,對此沒有反應。
宋司酌又從盒子裡拿出創可貼,「我貼創可貼。」
那創可貼和寧斐然上次貼手背上的是同款,上面是大大小小、或躺或坐的貓。宋司酌舉起貼了創可貼的右手中指,他中指上還帶著固定器,貓貓創可貼被他貼在固定器上面。他整個人都往寧斐然那邊湊,說道:「你說你怎麼做好事不留名呢?買了藥還藏起來。你好關心我,我好感動,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寧斐然在卷子上寫字,筆和紙張摩擦出刷刷的聲音,宋司酌還在念,整個身體都要傾斜三十度了,「你臉皮真的好薄,我發誓再也不提你下面還不行嗎?」
寧斐然的筆一下停了,用力捏住了筆,以一種要戳破紙張的力度。宋司酌對此一無所知,在宋司酌的腦袋即將挨到寧斐然的時候,寧斐然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宋司酌正襟危坐看著寧斐然從教室門口出去了。
看方向是去衛生間了,宋司酌向日葵一樣從後門捕捉到寧斐然經過的身影。宋司酌有心像女同學一樣,和寧斐然通過結伴去衛生間的方式促進友誼。
但以宋司酌對寧斐然的觀察,他要是跟寧斐然一起跑去衛生間,接下來半個月寧斐然大概都不會和他說話。他只好很惋惜地終止了這個計劃。總有一天,他們可以在大澡堂里坦誠相見!
寧斐然擰開水頭,洗了手。
拿起剛剛放在洗手台上的紙巾,仔仔細細把手上的水擦乾淨。
桐木一中的走廊很寬敞,這會兒走廊里活動的學生也並不多,在和寧斐然擦身而過的時候,徐旭悠狠狠地撞了一下寧斐然的肩膀。
徐旭悠反咬一口道:「走路不長眼睛?有人看不到?不過也怪不得你沒教養,畢竟從小沒爹教沒媽管的是吧?」
寧斐然只是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像是在路邊看到一隻垃圾桶那樣稀鬆平常。又是這樣。寧斐然對於徐旭悠的諷刺也是全無反應的,從寧斐然住進他家開始,寧斐然從始至終對待他的態度都是無視。不管是他,還是他的父母,都被寧斐然無視個徹底。
就是這樣的無視讓徐旭悠感覺非常不爽,寧斐然到底在高傲什麼?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不還是不敢吭聲?
徐旭悠轉過頭和旁邊一起走的同學,音量微微提高,說道:「看到沒有?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讀書讀傻了還學霸。慫包。」
說完,那幾個人嘻嘻笑著走了。
考試過後班級里的愉快氣息,只短暫停留了一天。隔天考試的卷子就被一一發了下來,老師們的效率到了期末也有顯著的提高。
高肖肖更是公開處刑,她拿著卷子往講台上一站,說道:「我念到誰的名字,到我這裡把卷子取回去。」
宋司酌還在下面說話,「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