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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林降躺在床上,看窗外被紗簾篩進來的月光,薄薄的一層,落在屋內這粉色的床單上,更具幾分清冷寧淡的意味。
陌生的地方,林降原本還擔心她自己會失眠,很奇怪,並沒有。枕間一股清冽的沉木香,和姜辭平日裡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她莫名就覺得心安,困意來襲,很快入夢。
這晚,姜辭在她隔壁,也在她的夢裡。
次日清晨,林降是被鬧鐘吵醒的。睜眼之際還有些迷朦,反應了片刻後,才意識到這是在姜辭的家裡,忙不迭從床上爬起來,快速朝著洗手間走去。
路過廚房時,她發現姜辭正在做飯,便忍不住側眸看了一眼。
灰色真絲質地的寬鬆睡衣,領口的紐扣被解開兩顆,露出結實的胸膛。許是因為剛起床的原因,下褲也有幾分松垮。不同於平日裡見到的那副矜貴清冽的樣子,如此反差的懶散居家風格,倒讓她莫名就有些臉熱。
偏偏這個時候姜辭還要扭頭來看她一眼,林降看清他額前髮絲還沾著細小水滴,應該是剛洗漱完,眉目間全是清爽氣息。
他開口,聲音含著笑意:「起來了?」
林降點頭。
「那先去洗漱吧,早餐再五分鐘就好。」
林降應聲朝著衛生間走去,對著鏡子扒拉了幾下頭髮,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姜辭面容上的那幾分笑意是由何而來了。
她有側睡的習慣,昨晚肯定是睡覺的時候臉頰壓著枕頭邊角了,以至於這會兒臉上還留著兩道清晰的紅印……
她有些懊惱,才第一天啊,就留下了這樣不好的印象……
可這一點點的鬱悶情緒很快也就被其他事情占據了。當她伸手拿牙刷時,瞬間便注意到了在她牙刷旁邊,屬於姜辭的,藍色的那隻。
情緒有時候很奇怪,突然間的轉變往往引不起波動,觸動人心的反而都是沉於生活里的每一個細節。
就好像此刻,當她真切地注意到姜辭的牙刷和毛巾和她的並排而立時,二者靠得如此近,那種叫作「溫馨」的細小感覺才逐漸有了具象感。
林降洗漱完,又等著臉上的紅印消失,才從洗手間出來。
來到餐桌,姜辭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見她過來,順勢遞給她一杯牛奶:「不知道你早餐喜歡吃什麼,就按我平常的習慣做的。你嘗嘗,不喜歡的話,我明天再換。」
林降接過牛奶,說了一聲謝謝,忙接話:「我都行,我不挑。」
況且這雞蛋麵包的早餐,可比她每日早上啃餅乾要營養的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些極其日常的話題,他問她昨晚睡得怎麼樣,她便問他準備這些早餐大概需要幾點起床。
聊了會兒,姜辭先吃完,也沒離開,等她只剩一杯牛奶還在慢慢喝著時,才從旁邊的凳子上拿了一沓資料遞給她:「之前說過要和你交代我個人資產情況的,只是細節有些複雜,多花了點兒時間。」
林降一頓,差點被口中的牛奶嗆到。不是吧,他來真去整理了啊?
這事兒她都快忘了,他怎麼還記得。
姜辭將資料遞給她,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便自顧自地開始介紹。
什麼股票基金,動產不動產,林降聽得迷迷糊糊的,壓根就沒理解過來。隨意看了看,眼神定格在最後那個總數上時,驚訝地差點就當場失了聲。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裡的單位是「億」??
姜辭似覺得她這反應有些可愛,特別是還配著她略顯幾分凌亂的頭髮,輕笑了聲,做了總結:「目前差不多就是這樣,後面應該還會增加,所以,負擔我們兩個人的日常開銷應該沒什麼問題。」
林降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忙開口:「我有自己的工作,我的工資能夠負擔我日常開銷的。」
但轉念一想,她的工資好像也是他給她發的,立馬訕訕的,沒了太大底氣。
姜辭倒是沒糾結,笑說:「好,依你的想法就行。你慢慢吃,我先去換衣服,一會兒一起去公司。」
「嗯。」
第69章 異樣
時間過得快, 轉眼間林降搬來姜辭這裡已一月有餘。京市入冬,每日晨起時地上鋪一層寒霜,被窗簾遮住的透明玻璃上也凝結一層薄薄的冰霧。陽光一照, 灑下一片暖黃色光線, 暖洋洋卻不刺眼。
這些時日, 姜辭將她照顧得十分周到,甚至於是妥帖。早晚飯都會幫她準備好,洗衣服和收拾房間也從不讓她插手。就連她屋裡的床單被罩, 他也會定期幫她清洗更換。
面對他如此的面面俱到,林降如果說不震驚,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以前壓根就沒想過他竟會是一個如此體貼入微, 對各種小事都井井有條的人。她以為,像他工作那麼繁忙, 總歸分給家庭的精力是會少一點的。而她,一開始也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打算。沒想到,姜辭算是真真切切地打破了她的這種慣性思維。
後來慢慢了解到, 這應該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可也不得不懷疑,如此多繁瑣複雜的事情, 時間長了, 他可能也會失去耐心吧。
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姜辭倒是還未有什麼改變。反倒是她, 越來越坐不住了。
也不是沒有提過兩個人對家務進行分工,或者是讓她負責一部分也行, 以免她總是這般享受他的勞動成果卻不付出行動,時間長了, 是真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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