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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漆嘛黑的桌布一鋪,撲面而來的暗黑畫面感,一言難盡。
——這小朋友是什麼直男審美。
摸出一根煙,顧野剛叼上,瞥見臥室門後又一頓。這時手機振動個沒停,顧野拿出手機接聽。
「野神,救命啊啊啊啊——」聲音年輕,但情緒很崩潰,「十萬火急!那個不說話的變態掛逼又回來了!」
「忙。」
懶懶答了一個字,顧野將電話掐了。
對面:「……」
在陽台抽了根煙,顧野回客廳時,看到滿地的包裝垃圾,以及坐墊、抱枕、衛生紙、洗漱用品等一系列東西,抬手輕捏眉心,最終耐不住強迫症發作,衣袖一挽,開始整理、放置。
全部整理完,花了半個小時,垃圾倒了兩趟。
最後一趟往回走時,顧野被手機電話狂轟濫炸,皺眉接聽,不耐煩道:「遇到開掛就舉報,需要我教你操作?」
「……可他又不是真的掛逼。」對面哼哼唧唧,委屈極了。
在電梯裡按了數字,顧野嗓音懶懶散散的,「誰啊?」
「我半個月前才跟你說他的事跡。」
「沒聽。」顧野理直氣壯。
「……」
對面啞了片刻,再三勸自己不要跟畜生置氣,然後耐著性子跟顧野解釋。
「他的叫River,是《BUG》這款遊戲的普通玩家。本身實力就很厲害,一直在國服榜前一百。他玩遊戲時騷話連篇,挺招人煩的。」
「不過還好,他技術好,認識職業圈的人,偶爾還當陪練。」
「但是,有時候他會跟變了個人似的,玩遊戲時就是個沉默的小啞巴,只玩單排,十足的獨行俠。他賊牛,最高戰績是在高端局裡32殺,連殺11個職業選手,順利吃雞。當時不少職業的都在直播,觀看數加起來幾百萬,River一舉成名。」
「因為遠超他平時的水平,有人懷疑他開外掛,但他給的解釋是,給家裡小朋友玩的。當然,沒幾個人信。」
「這種恐怖實力,放在職業圈,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兩年,他上線時間不一,有時一兩個月,有時大半年——」
電梯停了,顧野沒耐心繼續聽下去,「他還在線?」
「剛下。」對方說,「他玩了三局,三把吃雞。第一局被我撞上了,我慘死槍口。後面兩局匹配到都有人直播,我們觀看了下,戰況非常慘烈。」
顧野走出電梯。
「野神,你真的去當老師、不再玩電競了嗎,三年傳奇,三年冠軍。每年換一款遊戲,每年一個單人世界冠軍,史無前例的傳說。你不考慮再拿個《BUG》的冠軍?」
「我記得你兩年前還玩《BUG》的,說考慮來打職業賽,當時那麼多戰隊拉你,結果你轉身就去打KPL職業賽了——」
沒等他嗶嗶完,顧野將電話掐了。
經過田螺男孩·顧野的整理,整個客廳乾淨整潔、煥然一新,就是裝飾物里透著的直男審美,營造氛圍怪怪的。
臥室里敲鍵盤的動靜消失了。
顧野踱步走過去,想告知白朮收拾妥當了,結果敲門那一瞬,視線往裡探,見到電腦屏幕時,不由得一頓。
經久不衰的遊戲:消消樂。
?
一個巨大的問號,懸掛在顧野頭頂。
——小朋友剛剛是把一款全民休閒益智遊戲玩得鬥志激昂?
這一關踩在最後一步驚險結束,白朮眉頭輕揚,將耳機摘下。她起身,扭頭,見到門口的顧野,有點意外,「好了?」
「嗯。」
白朮將挽起的衣袖抻平,微頓,歪了下頭,琥珀色貓眼抬起,看過來,眸中碎光層次分明。
「請你吃飯,去嗎?」她問。
「那要看吃什麼了。」
顧野輕笑一聲,倚著門,只手抄兜,還拿喬了,「我這種身份,吃路邊的蒼蠅小館,不合適吧?」
第9章 白朮:我爸離家出走時,捲走了我私房錢
白朮確實沒請顧野吃蒼蠅小館。
她請的是路邊攤。
寧川大學東門有一條街,白日蕭瑟,入夜繁華,沿街攤販賣著各色小吃,將天南地北的特色匯聚在一起,形成當代校園外的獨特風景。
初秋的夜裡裹挾夏日餘味,在鼎沸聲響和沿街火爐的包裹下,空氣又悶又熱。
將白襯衣袖折了兩折,顧野未落座,垂手往桌面輕輕一叩,表情一言難盡:「我就不配在十米外的酸辣粉店裡有個座兒?」
白朮掏出一包紙巾,丟過去,「貴一塊錢。」
「……」
顧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塊錢」侮辱。
抽出紙巾擦拭桌椅,顧野在白朮「正確認識自己身份」的注視下,紆尊降貴地於她對面落座,「你很缺錢?」
「還行吧,」白朮挺隨意地說,「兩年前,我爸離家出走的時候,捲走了我所有私房錢。」
顧野一怔,意味深長:「你確定那是你爸,而不是你兒子?」
「……」思考片刻,白朮一本正經地否定,「按照年齡來算,他只能是我爸。」
「……」
*
這個尋常的夜晚,當一張酸辣粉的圖出現在顧野朋友圈時,炸到了不少電競圈和二代圈的人。
電競圈:
【現在當老師這麼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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