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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野頓了下,生生將臨時起意的決定,改成短期的堅持計劃,說:「跑。」
彎了下唇,白朮說:「那我跟你一起。」
「好。」
顧野答應了,輕飄飄的一個字落下來,像點燃了耳根發梢,一下驅散了外面冷冽的寒風。
掛斷電話,白朮伸手摸了摸耳朵,隨後收斂了那一抹笑容,掛上冷淡的面具,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回到宿舍里。
「白妹妹,」江南枝趴在床上,探出腦袋往下看,瞧見白朮後雙手托腮,一臉的姨母笑,「你在跟顧野打電話嗎?」
「嗯。」
白朮波瀾不驚地應了一聲。
「嘿嘿。」
江南枝咧嘴笑了一下,然後將腦袋縮回去,把臉埋入被子裡,樂了會兒後又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瞅著她。
白朮:「……」這是什麼毛病。
她轉身走向門口,「關燈了。」
「哎,」江南枝忽然壓低了點聲音,在白朮回頭看她時,她朝雲沅的床鋪方向瞥了一眼,「宿舍樓都關門了,人還沒有回來。」
「哦。」
白朮漠不關心。
「你有沒有覺得她這個人古古怪怪的?」江南枝又問。
「沒。」
白朮眼皮都沒掀一下。
江南枝選擇性忽略,自顧自地八卦道:「你知道嗎,她今天上課,就一個人待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毫無存在感。」
「中午她沒去吃飯,有人發現了,問她為什麼不去吃,她說『忘了』,然後也沒想辦法弄點兒吃的。」
「晚上應該是去自習室升級漫畫NO.1了。」
「感覺她生命里除了漫畫還是漫畫,別的都沒有。你說,這人是不是——」
……
「啪」地一聲,宿舍的燈被關了。
視野陷入昏暗。
江南枝「啊」了一聲,然後倒回了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而後扶額喃喃自語:「一個沒腦子,一個沒眼色,這宿舍是怎麼了。」
這時,隔壁床鋪響起白朮的聲音:「『沒腦子』是在說你嗎?」
「我說雲……」江南枝接話接到一半,反應過來,一頓,痛心疾首地捶床,「白妹妹,你是這麼想我的?」
「嗯。」
白朮尤為坦誠。
「……」
這一夜,沒腦子·江南枝備受傷害,輾轉難眠。
*
第二天。
白朮照舊清早醒來,沒有開燈,摸索著起床。
但,透過陽台透射進來的光線,隱約可見宿舍的情況。她落地的時候,微微抬眼,瞅向對面雲沅的床鋪,見到沒被動過的床鋪和書桌,頓了頓,隨後平靜地收回視線,表情淡漠地走向陽台。
十分鐘後。
白朮穿戴整齊地走出宿舍樓,她將一副耳機掏出來,捏著一隻冰涼的耳機往左耳里放,結果耳機剛觸碰到耳廓,白色的線條就被忽然伸出來的一根手指勾走了,連帶著的還有她手中的耳機。
「聽什麼?」
顧野的聲音乍然響起,在這冬日的清晨里,裹挾著一股莫名的魅力。
抬眼看去,赫然見到一身休閒裝的顧野出現在身側,他神情似笑非笑,眉梢輕輕上揚。微弱的路燈光照落在他身上,籠了一層朦朧光暈,連輪廓都是溫柔朦朧的,看得讓人稍有心悸。
白朮張了張口,想說「演講」,結果話到嘴邊,硬生生一改,成了:「聽歌。」
「一起聽吧。」
顧野倒是很隨意,說完,就將耳機塞到自己耳里。
「哦。」
應了一聲,白朮戴上另一隻耳機。
然後,關掉原本要播放的演講,換成了隨機播放的音樂。
結果——
「我該如何去廝守,你才覺得不將就;
互相折磨到白頭,漸漸消逝的溫柔;
難道非你不可,是有多難得;
……」(《我熱情如火,你冰凍成河》)
白朮被這聲音炸得趕緊按了暫停。
歌聲戛然而止。
「……」
「……」
旁邊靜了。
扭過頭,白朮覺得脖子有些僵硬,頓住,她抬了抬眼間,見到顧野勾了下唇,又扯平嘴角,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轉頭輕笑,肩膀一聳一聳的,極力克制卻沒有半點用處。
「你想笑就笑吧。」
白朮眉頭一挑,乾脆破罐破摔。
過了幾秒,顧野終於回過頭,眼裡的笑意尚未散去,盛了幾分,卻異常的柔軟。
像聚了暖洋洋的光。
「小朋友,」顧野努力地不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腦袋,「你聽歌這口味,有點怪啊。」
白朮頓了下,被拍得半點脾氣都沒有了,但她還是正兒八經地強調:「我沒聽過。」
「我信你。」
直視著白朮的眼睛,顧野努力地表達他的真誠。
結果,
自然沒有半點效果。
白朮乾脆不管了,退出音樂軟體,打開演講錄音,播放。
顧野登時聽到一連串嘰里呱啦的聲音。
「幾個意思?」顧野不明所以。
「洗洗耳朵。」
白朮正色道。
顧野:「……」你洗耳朵的方式還挺熟練,連小語種都提前準備好了。
他倒也沒說什麼。
同時,也沒有摘掉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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