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頁
——又沒當著她的面訓。
——她怎麼知道顧野是不是糊弄人的。
——或者說,只是糊弄幾句就過去了。
「哥哥把積分給你。」顧野說,「你還想要什麼補償?」
「你跟她關係很好嗎?」
白朮皺了皺眉,語氣波瀾不驚,心裡卻酸溜溜的。
——關係很好嗎。
——為什麼楚馥犯的錯,得他來找補解決。
——他是楚馥什麼人?
白朮不爽極了。
聽出白朮語氣怪彆扭的,顧野有點在意,可想到白朮這脾氣,大抵是心裡還有氣,於是道:「還行。」
「……」
白朮不說話了。
她別過頭,不理他。
顧野挑眉。
——得。
——還哄不好了。
前座的同學嫌教室暖氣悶,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涼颼颼的冷空氣見縫插針地往教室里鑽,掠起白朮臉側一抹髮絲,飄忽著又落下。
「餵。」
白朮忽的冷冷出聲。
她叫的是前座的同學。
前座那同學年齡跟她差不多,剛剛還跟人嘰里呱啦說她壞話呢,現在她雖然未指名道姓的,但感覺到兩道冷漠的視線,身形一顫,敏銳地回過頭。
對上白朮冷冰冰的眼神,他冷氣直從腳心板竄到頭頂。
——不知怎的,他覺得這小姑娘的氣場有點大,仿佛「小白花」只是她的外殼。
「冷。」白朮語調硬邦邦的,跟命令一樣,「把窗戶關上。」
「……」
那同學眼皮抖了抖。
想回絕,卻又心虛,總想著背後說她壞話是否全被她聽去了,於是沒敢反抗,怯怯地將窗戶關上了。
窗戶是關好了,冷風被阻隔於教室外,暖氣又漸漸匯聚,無形中攏在一起。
白朮又嫌熱。
她往桌面一趴,腦袋側著,睜眼看向窗戶,視線透過玻璃窗,見到遠處浮動的雲層,深淺不一的顏色,在如玉盤的太陽周圍環繞,一會兒一個花樣,一道道如絲如縷地拉扯著,跟變戲法一樣。
耳邊傳來沙沙的聲響,是鉛筆落在紙張上的聲音。
輕輕的。
飄到白朮耳里,微癢,像髮絲輕撫耳廓。
忽的——
頭頂有淺淺的風在拂動,極輕,絨發被拉得晃動了下。
下一秒,有什麼落到視野,是一張白紙,紙張輕薄,可滲透出天邊的太陽。而,紙上並非空無一物,上面有圖,是各種各樣的糖果,全都是白朮平時愛吃的。
一隻手輕輕捏著那張紙。
白朮眯了下眼。
她視線斜移,看到那一隻手,手指瘦長,有一種削薄感,正因此襯得手型極其漂亮。往下露出一截手腕,邊緣的骨節突出,被衣袖遮擋了一半。
一時看得入神。
「哥哥沒帶糖,先欠著。」
紙張晃動了下,顧野的聲音飄落入耳,還是那散漫的語調。
很少見他有正經、認真的強調。
「哦。」
白朮伸出手,將紙張扯下來,對面摺疊了下,而後壓在手肘下面。
「不氣了?」顧野貼近她。
氣息輕拂而過,讓白朮耳朵微微一顫。
「嗯。」
白朮這樣回答。
——面對這樣一個木頭,她能怎麼辦呢。
——不,她得想點辦法。
心思繞了幾圈,白朮還是覺得悶——為顧野主動承擔楚馥的過失。
——他們倆又不是情侶,憑什麼呢?
——顧野莫非對楚馥愛而不得?
腦海里閃過幾個少女漫的故事,白朮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對這個題材研究透徹。
而在這時——
這一堂課的老師走進學校。
很巧,老師是顧永銘。
顧永銘是周一第一二節 課,但是今日上午的時間被拿去開會直播了,他就把課調換到下午一二節課——正好這一堂課的老師有事,沒空來上。如果他都不上的話,會改成自習的。
「同學們好。」
顧永銘溫文爾雅地跟學生打招呼。
——白朮聽他的聲音就覺得煩。
台上,顧永銘說:「按照慣例,我們點名。」
……
「白朮!」
名字終於喊到今日熱度最大的學生。
白朮趴著沒動,餘光都懶得給顧永銘一個,散漫地應了一個字,「到。」
顧永銘拿著花名冊,在一連串×後面,終於打了一個√。
他視線往白朮身上一移,看似跟往常一樣,「感謝白朮同學給了這個機會,讓我能在我的課堂上見你一次。」
「……」
白朮不想接話。
不過,班裡的同學卻鬨笑開來,稀稀拉拉地回應。
「必須的!這一周,她該是最準時、最認真的學生呢。」
「畢竟帳上沒積分了。人嘛,還是得向現實低頭的。」
「顧老師,這或許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她。」
……
同學們一通嘲諷。
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就白朮一個人奪去了風頭——不管是誤會還是真的,都無疑將白朮推向了集訓營的對立面。
人總是跟自己一樣的那個。
過分突出、過分另類的,多少會遭到排擠。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