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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他肩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站在門口的夜千筱,掃了眼對面的窗口,看清那抹血跡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走過去,夜千筱抓住藥品的右手一抬,直接丟到靠近赫連長葑的床鋪上。
剛削好蘋果的赫連長葑,將那一條整齊的蘋果皮用水果刀挑起來,繼而一抬手,便將其丟到了垃圾桶里。
準確無誤。
然後才抬眼去看夜千筱。
「處理好傷,趕緊走人。」
倚靠在門邊,夜千筱懶懶地看著他,神色間帶有抹不耐煩。
顯然,並不情願赫連長葑在此就待。
赫連長葑緩緩收回視線。
將水果刀和蘋果都放到桌上,赫連長葑從凳子上站起身,同時動作不緊不慢地外套脫了下來。
沒一會兒,黑色外套被他丟到一旁,而穿著白色襯衫的他,正巧站在斜陽下面,逆著光芒站著,正面隱藏在陰影之下,而明亮的光線從背後將他籠罩其中。
莫名的,溫柔的不可思議。
看了他兩眼,夜千筱輕輕蹙眉,繼而不著痕跡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我看不見。」
解開襯衫的兩個扣子,赫連長葑稍稍凝眉,很快便朝夜千筱說道。
夜千筱打量了他兩眼。
位置接近鎖骨……
他確實看不見。
煩躁地挑眉,夜千筱看了看他,又垂眼掃了下那些藥品,直接朝對面走過去。
繞過一張床,夜千筱卻沒靠近赫連長葑,而是偏移方向來到桌上。
憑藉一隻靈活的手,在一堆雜亂的食物中,找到一塊圓形的鏡子。
並不大,是小護士留下的,平時讓她們方便整理。
儘管她們一直沒有用,但現在,好歹也派上用場了。
把鏡子往赫連長葑面前一放,夜千筱輕描淡寫道,「鏡子看不到就去洗手間。」
赫連長葑側過身,微微低下頭,看著神色淡然的夜千筱。
她冷漠的態度很徹底,就連剛剛的惱怒都蕩然無存,黝黑清亮的眼底乾乾淨淨的,見不到任何多餘的情緒。
每每見她這般,赫連長葑都不自覺地頭疼。
「我出去一趟。」
被他盯得有些煩躁,夜千筱神情冷冷的,冷淡地說了一句。
說完,轉身打算走。
抬手放到她肩上,赫連長葑垂眼看她,聲音又低又柔,「先把蘋果吃了。」
夜千筱微微抬眼。
本想甩開他的手,可他就跟變戲法似的,手一抬那個蘋果就到了他手中,且遞到了她面前來。
凝眉,夜千筱想了片刻,將蘋果接了過來。
然後,坐到身後的床鋪上,不緊不慢地開始吃蘋果。
赫連長葑看了她幾眼,在心底無奈嘆息,然後才撿起那些藥品,直接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女生用的鏡子……
他看著也挺頭疼的。
坐在床上的夜千筱,一邊啃著手中的蘋果,一邊分出點注意力去看洗手間,直至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後,夜千筱才不由得回過神來。
是走,還是,留?
這樣想著,倒是挺糾結的。
平心而論,就此時此刻而言,她並不是很想見到赫連長葑。
她自認為不是深情之人。
不可否認,確實對赫連長葑有了感情,可以說,赫連長葑也將會是一個很好的伴侶。
因為他懂很多東西,甚至,包括她。
偶爾的感性,會讓理智的她,在他面前做出很多的事情。
比如——
猶如潑婦般的咬人。
但——
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直習慣於掌控自己,任何情緒都能操控,偶爾有衝動,但也會在衝動前想好最壞的結果,甚至於設計好解決方案。
可,在赫連長葑面前,她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霸道的男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情緒捉摸不定,再生氣的時候也會有一定克制力,在發火的時候還能保存一絲溫柔。
這種人,危險到可怕。
因為不能被她掌控,所以她會因他而沉淪,但,也因為不能被她掌控,所以她對他一直有些防備。
倒不是不信任,只是——
她不喜歡被他掌控。
這樣一來,再加上外界因素,就算她就此跟赫連長葑一刀兩斷,似乎……
也不是那麼令人難受的事兒。
想到這兒,腳步聲緩緩走近。
那抹身影就停在她身側。
夜千筱啃著蘋果,眼角餘光瞥見他,卻沒有偏頭去看。
她抬起眼,看向窗外。
這裡是二樓,下面生長著整排的樹木,正值春末夏初之際,樹葉繁盛,深綠的顏色在清風、陽光下,稍稍有些刺眼。
她看著窗外,赫連長葑卻看著她。
「雲河市的凌家,是你想離開部隊的理由?」
聲音低沉緩慢,赫連長葑緩緩問道。
「是。」
夜千筱應得很乾脆。
赫連長葑能聯繫到「雲河市凌家」,夜千筱並不意外。
他見過Saughter的凌珺,也在去年的地震中去過雲河市的凌家。
當時的她明明在訓練,突然跟著裴霖淵去了雲河市,赫連長葑一直沒有找到理由,但在知道她前世的身份之後,再一聯想到雲河市的凌家,那問題就很通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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