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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身體累到極致,便可以不去想其它。
而,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旅長的命令丟了下來,說是讓他們每個營都舉辦場元旦晚會,有任務在身,這才讓新兵訓練減緩一點兒,新兵們也正好可以鬆一口氣。
「我們炊事班也要出節目?」
在炊事班的例行班會上,林班長才剛剛將事情宣布完,小嚴就從馬札上跳了起來,表現出過度驚訝和抵抗的模樣。
劉婉嫣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順帶將被他踢翻的馬札給拎了起來,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怎麼了?」
沒想到,小嚴卻一腳將那個馬札給踢開,憤憤不平地提出質問,「宗冬他們的事情才過去多久,旅長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讓我們普天同慶嗎?!」
本來是非常惱怒的問話,可說出來之後,幾乎整個班都陷入了沉默中。
那件事誰都記得,他們所見到過的所有犧牲的戰士,他們都記得。
可是,不會有人會為了幾個人的犧牲,而壞了整個旅的規矩,這也沒有達到讓幾千人共同紀念的程度。
溫月晴很謹慎地坐在旁邊,有些不太想參與到這個話題中。其實她並不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惦記著這件事,犧牲確實很偉大,可是……
他們不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溫月晴對那個叫宗冬的男兵很有印象,甚至在參與他的葬禮的時候很感傷,但這並不代表她這個僅處於人事關係的人要時刻惦記著宗冬,然後要為了他而活下去。
這種想法太不現實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親人離世,也沒法停止自己活下去的道路,因為你不可能陪著一起去死。
其他的男兵都陷入了沉默中,賀茜對再度提起這件事有些惱火,而夜千筱和劉婉嫣只是互相看了眼,便收回了各自的視線。
「事情已經過去了。」沉默了會兒,林班長略帶幾分警告的朝小嚴說著,緊接著語氣驟然硬朗起來,「把馬札撿起來,坐下!」
小嚴不服氣的鼓著眼睛,有種想要跟林班長對抗的意思,可是林班長的視線過於嚴厲,他不過看了十來秒就已經沒有繼續對視的勇氣,撇了撇嘴後,他有些不甘心的將馬札撿了回來,坐下之後便一言不發。
「明天上午,每個人必須給我一份節目計劃,」林班長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三言兩語的就做了總結,可頓了頓後又夜千筱一眼,冷聲道,「除了夜千筱之外,其他人必須參加表演。」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發問,他直接站起身拿起自己馬札,「散會!」
然而,他後面的話不說還好,說了又撩得人心痒痒,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在他離開後,將視線投射到了夜千筱的身上,不約而同地質疑她是不是走了什麼後門,連這樣的節目都可以不參加。
他們炊事班人少,每次有什麼集體活動,都是全部參加節目的,只有班長可以搞特殊化罷了,夜千筱作為個剛剛進來沒有多久的新兵,怎麼能夠享受到特權待遇?
可夜千筱也跟他們一樣,總之也挺莫名其妙的。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地裡討好班長了?」
就坐在旁邊的劉婉嫣忽然朝她靠了過去,與此同時手裡不知從哪兒弄來了把比較大的剪刀,在夜千筱面前「咔擦」「咔擦」地動著,仿佛只要夜千筱說個「是」字,她就會直接衝著夜千筱動剪刀似的。
夜千筱嫌棄地將她給推開,同時趁她不注意一把截過她手裡的剪刀,在她惱怒之際挑了下眉頭,反問道:「誰能討好他?」
就林班長那種油鹽不進的性子,誰能夠在他那裡開後門?這又不是討一頓吃的那麼容易。
劉婉嫣想了想,倒也覺得確實是那麼回事。
可她相信了,其他人就愈發的狐疑了。夜千筱在炊事班的特殊點就在於她要參加新兵訓練,可劉婉嫣同樣是要參加新兵訓練的人,為什麼劉婉嫣卻沒有搞特殊化?
將手裡的剪刀再度丟回到劉婉嫣的手裡,被當做西洋景觀似的打量的夜千筱站起了身,很明智的逃離了各種打探的目光。
而,關於夜千筱為什麼會被林班長「法外開恩」的事情,她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上次徐明志說要幫她搞的假期已經到了手,總共十天,正好是元旦前一天開始,正好跟部隊裡的元旦晚會錯開了,林班長早先得到了消息,就算讓她來進行排練,到時候也趕不上他們的進度。
「車票和機票都已經訂好了,我們上午九點出發,大概下午三四點就能到京城,到時候有人過來接我們。」
大清早的,徐明志就趁著早操結束的休息時間過來跟夜千筱說行程安排,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鬆,可相對於以前來說,卻不由得增添了些許沉穩,仿佛經過了沉澱後連心境也變得平和起來。
「嗯。」
夜千筱點了點頭,倒也沒有什麼異議。
她很久沒有來過這個國家,就算知道大概的地址,她也需要事先經過番了解才成,既然有徐明志幫忙策劃,可以減少她很多的功夫,她當然不會有其它的意見。
「唔,聽說你們炊事班每個人都要想節目?」徐明志思忖了一下,然後略帶狐疑地問道,「你的呢?」
這件事是徐明志來找夜千筱的時候,順道聽那些個炊事員說的,好幾個都忙得焦頭爛額,拿著張紙就到處塗塗畫畫的,他們不僅要想個簡單的節目,還有進行詳細的描述,需要創意和完整的構思,這對於他們這群只會做飯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炊事員來說,每次都是個艱巨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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