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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抵達這裡的赫連長葑,眼裡除了這個活生生的人,還有周圍這無盡的黑暗,連路燈都沒有的道路上,一片片荒涼的風景從耳畔快速閃過,在視網膜內唯獨留下殘影。
路過有很多的彎道,可夜千筱的速度不減絲毫。
然,一切的驚險與刺激,在兩人眼裡,就像是麻木了一般,驚不起絲毫波瀾。
經過一片荒蕪的地區,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千筱終於將摩托車停了下來。
赫連長葑凝眉朝前方看去。
那是一座荒涼的城市,炮彈與子彈的痕跡,給這片地區留下不少的痕跡,一片片的轟炸令這座城市的各種房屋建築破敗不堪,所見之處,只有一處處殘垣斷壁。
在這裡,不會有平民的蹤跡。
但,卻比有平民在的地方,更加危險。
這裡可能會有一批手持武器的人,他們是典型的殘暴分子,一旦碰面,不會留下任何的言語給他們。
赫連長葑自覺地下了摩托車。
夜千筱卻沒有下車。
她偏了偏頭,對上赫連長葑的視線,冷冷地開口,「太陽出來之前,我在城市的另一邊等你。」
話音一落,便再無任何的解釋。
她發動著摩托車,沿著一條筆直的道路,徑直衝入了那座充斥著危險的城市。
赫連長葑擰起眉頭,神色間閃過一抹擔憂。
可惜,來不及做任何表態,夜千筱的身影便消失在那座城市中。
沒有任何停留,赫連長葑將兩把手槍抽出來,繼而快步朝那座城市裡走去。
他知道夜千筱的意思。
夜千筱還沒有最終的結果,或許,給她再多的時間,她也沒有辦法去做選擇。
所以,她把最後的結果,交給了老天。
她活著,他活著,那麼,一切將安然無恙。
她活著,或他活著,那麼,這也將是一種結果。
最後,還有一種結果,赫連長葑並沒有去想。
他可以死,但,夜千筱不能。
……
夜千筱將摩托車開到城市裡的時候,特地朝後面看了一眼。
走得太遠,她沒見到那抹身影。
身後空蕩蕩的,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唯獨荒涼的道路與房屋映入眼帘。
於是,她收回了視線。
再次開著摩托沖了出去。
夜風太涼,沒有戴頭盔的她,近乎迷了眼,髮絲在耳後吹散著,一股莫名的冷意直竄心房。
她確實沒有辦法決定。
究竟是原諒,還是就此離開。
她有兩個世界,可她開始發現,無論哪個世界融入記憶中的時候,都不是那般能輕易剝離的。
懷念,亦留戀。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麼,就像她不知道哪一樣對她來說更為重要。
所以,她把赫連長葑帶到了這裡。
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相遇的城市,那個時候,這裡還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如果她開始信命,那麼,她便把這一次的選擇,交給這座城市。
只要他活下來,這件事,她便再也不提。
無論她生也好,死也罷,再無怨悔可能。
如果他死了——
那麼,就這樣吧。
迎面而來的風,讓夜千筱微微眯起眼,一把手槍從腰間掏了出來,夜千筱直指長空。
扣下扳機!
「砰——」
一聲劇烈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空內響起。
危險與緊張的氣息,頓時迎面而來。
這一夜,註定不能再平靜。
夜千筱這樣想著,手中的手槍便放了會兒,繼而開著摩托進了個拐角,轟隆隆的聲音似是生怕他人聽不見似的。
遠處,在聽到槍響的那一刻,赫連長葑的心微微一縮。
戰爭,從此時此刻,正式開始!
這是一場非正式的戰爭。
這是,屬於兩個人的戰爭。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陪襯。
他人的生與死,證明不了什麼,唯獨自己的生與死,才能決定他們是否能走下去。
他們孤軍奮戰,卻不曾退縮。
那一晚,赫連長葑見到比想像中更多的敵人,比想像中跟多的子彈,他用子彈一顆顆地穿透了那群人的死穴,用匕首一刀刀的刺穿敵人的心臟,鮮血四濺,慘烈而悲壯的情景,好像在洗滌著這片漆黑夜色。
鮮血流成一片。
有他們的,也有他的,亦或是她的。
時間似乎很短暫,又似乎很漫長。
赫連長葑記不清他殺過多少人,他只記得那一群雙眼冒著凶光的敵人,還有那密集的子彈,哪裡都有危險,哪裡都有埋伏,占據在這座城市的人,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周圍儘是黑暗。
黑暗的心,黑暗的景。
還有,危險的人。
可是,在第一縷陽照落到身上的那刻,赫連長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這座被鮮血二次洗滌的城市。
迎面灑落的陽光,在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戰鬥了一整夜,渾身都是鮮血,每一塊肌肉都用到極致,酸痛感處處襲來,而赫連長葑卻猶如屹立不倒的雕像,一步步地從城市的另一邊走出來。
遠處,平坦的草地上,夜千筱站在摩托車旁邊,陽光從她側面灑落,人與車在那一刻成為一抹剪影,橙色的光線將她籠罩著,在外形成一抹亮麗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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