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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帕維感到身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陣輕微的空氣擾動。追兵?帕維握緊了衝鋒鎗迅速回頭,他不用站穩腳跟就鎖定了對方的位置,一個箭步過去將對方摁倒在地,衝鋒鎗的槍口瞄準了那人的額頭。
那傢伙有一雙機靈的海藍色雙眼,刻薄的下嘴唇上沾著咖啡沫,速溶咖啡味道,他還手上握著一把手槍,姿勢正確,但手指上一個繭子都沒有。他身上帶著一股帕維熟悉的氣息——他們是一路人,訓練有素的泛銀河信息網接入人。
帕維身下的傢伙掙扎著開了兩槍,那精準度和剛才幾個人比起來半斤八兩,估計他得再訓練一年才能打中帕維。
帕維扣動扳機,手指卻莫名的顫抖起來,一股巨大的寒意攉住了他的手臂。
不對!帕維警惕,他喚出一隻迅捷的黑豹,黑豹是他在泛銀河信息網中的可見形象,就像古舊時代電腦里的電子助手一樣,可以協助執行者進行任務。
帕維左肩在流血,他感到火辣辣的灼痛,原來那個傢伙終於掙扎了幾次,勉強用手槍命中了一個不那麼關鍵的位置,沒有調節者在,帕維感到普通人三倍疼痛,他上下牙齒開始打顫。
帕維和追兵僵持不下,他立刻對他的黑豹下達一個進攻的號令,可黑豹翹著尾巴,繞著帕維身邊,步步謹慎,守衛地盤,壓根沒有進攻。
「怎麼回事?」帕維問,黑豹一步一步不離主人。此時,對方的手槍終於也晃晃悠悠,頂上了帕維的眉心,這種制式的手槍,裡面的彈容量帕維記得很清楚。
「你沒子彈了。」帕維冷冷地說。
兩人同時扣動了扳機,帕維看到對方露出勝利的微笑,他沒有覺得眉心疼痛,反而聽到一聲玻璃粉碎的聲音,仿佛他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被貫穿了。
他的手指停在扳機上,鳴響的警報,閃爍的刺目的警示燈,肩頭被子彈撕開的疼痛,洪水一般決堤。
帕維丟開槍,抱著頭,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的黑豹發出低沉的聲音,在身邊徘徊不去,而本來被壓制在身下的那個人藉機掙脫了。
「我沒子彈了,可你的精神壁壘,不堪一擊。」那個人說著。
過量信息毫無理由地向帕維用來,槍械數據,防衛密碼,鄰居家小孩的考試成績——他仿佛置身於暴風雨的海上,硝煙味,血污味,對方危險的氣息好像一隻沉重的手將他壓制住,無法行動。
「嗚……」他捂住自己耳朵。
「投降?我可以為你屏蔽掉痛覺。」對方蹲在他身邊,一臉稀鬆平常的表情。
「不,」帕維嗚咽著,投降,不可能。帕維從其他人那裡學到過這種路數,敵方向導勸降哨兵,並以幫助他們歸整過多的感官信息為藉口,趁機挖掘敵對執行者們所知道的情報。
那人點點頭,佩服帕維不肯投降。他打了個響指,牽動起一束龐大的信息流,發動一串精確漂亮攻擊,就像碩大的刀尖擊碎玻璃那樣不留情面。
警戒著的黑豹沒堅持過五秒,伴隨著一陣血霧頓時化為粉末,帕維仿佛脫水的魚一般,只能用力喘息,劇痛和轟鳴的可怕噪音淹沒了他。一片血紅中,帕維絕望地盯著對方優雅地站起來,緩緩離開的背影,他咬著牙,再過幾秒,他就會被過載的信息弄瘋掉,他需要一個嚮導幫助他處理洪流一般的感官刺激。
帕維擠出最後一疑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加西亞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回想起來,這是加西亞第一次對敵人使用富有進攻性的能力。幾年過去了,他已經變成老手。
如今在專用房間裡,面對可疑的人時,加西亞使用一種難以察覺的精神信號進行刺探,那東西好象探針,一般人難以感受,它好幾根很小很小的針,它穿透對方的精神屏障時,只會像刺穿皮膚那樣輕微疼痛。
那個間諜沒回話,他板著臉。這正是加西亞想要的。他拎起那個哨兵的衣領,一拳打他臉上。他踉蹌兩步,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掩蓋了探針的刺入。加西亞鎖定到了一個隱秘的計劃——就是這個。
加西亞不想耗時間,他擺出一個友好的姿態,「你不想說,可以理解,我也不想審問你們,都是工作罷了,我們做點別的事情?」
這一番話把對方說懵了,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稀薄的精神屏障已經被打開,加西亞狡猾地展開自己的精神領域,開始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又要認識一個無趣的靈魂,加西亞打心眼裡討厭這種接觸,他懷念德米特里的那片山林。
加西亞閉上眼,為了新同盟,他向它起誓過,它是一切人間世俗之尊,他要奉獻出我全然,完整,至臻的愛。
那間諜剛開始很牴觸,但加西亞手法熟練,特別懂的讓他舒服的方法,十分鐘後,他就呻吟出來,不得不向加西亞求歡。
作為情人,加西亞大方又慷慨,他溫柔地把控住觸覺,讓撫摸更加溫存,甚至有些愛意。加西亞調節五感,讓那人的味覺靈敏尖銳,分辨得出加西亞吻他時的味道。加西亞好像一個理想伴侶,滿足哨兵們的每一個需求,他的撫摸用力而到位,沒人可以拒絕。
那個可憐蟲已經把自己的嚮導拋在腦後,他主動捨棄了精神屏障,這是請求結合的典型行為。加西亞儘量滿足他,甜蜜的行為似乎持續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