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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凝視著陸知行蒼白的臉,不由自主的將手撫了上去,試圖抹平他緊緊皺的眉頭。
但她沒有意識到,心底某處的柔軟,已然生根發芽,長出了一朵嫩芽……
何特助帶著醫生趕到的時候,陸知行已經沉沉睡去,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看起來好轉了不少。
趁醫生為陸知行診治的時間,何特助將她拉到門外,一掃平日的溫和,「楚小姐,今天的事不要告訴第二個人。」
看楚安寧點頭應下,何特助的臉色才算好了一些,但臉依舊是緊繃著的。
似乎很緊張陸知行的狀態,楚安寧猜到了些許,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何特助,陸知行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何特助轉過眼來,裡面猝然的冷意嚇了她一跳。
「楚小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言下之意,是在讓楚安寧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過問其他事情。
但看著何特助緊張的神情,她隱隱覺得,這是也許和自己有關。
醫生為陸知行打了幾針,將何特助拉到一邊談話,楚安寧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陸知行的時候,門內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
陸知行讓她進去,楚安寧推門,男人拍了拍身邊的床鋪,對她道:「過來。」
看見男人蒼白的臉色,楚安寧抿唇,乖乖走了過去。
「今天發生的事,你要保密。」
「何特助剛剛已經叮囑過我了。」楚安寧垂下眼,神色有些複雜,她想問問陸知行剛剛昏迷中喊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又怕親耳從陸知行的嘴裡聽到質問。
她還是懦弱,到現在也不敢真正面對陸知行。
陸知行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見她傻站著,便指了指附近的水杯,「進來這麼久也不知道給我倒杯水。你現在可是我的保姆。」
楚安寧照做,把水遞給他,卻聽他開口道:「你的戲,不是我刪的。」
他的語氣生硬彆扭,眼睛只盯著床角。
「我知道,就算是你要求的,我也沒有怨言。」楚安寧神情平靜,她最開始確實心生委屈,可是剛剛陸知行的脆弱與痛苦的模樣,讓她終於知道,那杯飲料帶來的後果,不單單只是她三年的牢獄之災,陸知行嗓子被毀。
遠遠不止……
她躊躇半天,盯著陸知行那張因為過度疼痛而顯得蒼白無力的臉,「你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陸知行動作一頓,「我要說非常不好呢?」
他直直盯著楚安寧的眼睛,好像要看進她的心裡。
「如果我說,我過得比你預想的要痛苦百倍千倍呢?你想怎麼補償我?用命?還是用你金貴的用來彈琴的手指?」
話一說完,看見楚安寧痛苦的臉,陸知行就有些後悔了。
和楚安寧一樣,那三年的生活讓他生不如死,精神和肉體的巨大折磨讓他險些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這個話題,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碰不得。
楚安寧張了張嘴,卻覺得無話可說。
最後她頹喪的垂下眼,說了一句「我會補償你的」就快速離開了房間。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陸知行微微閉了眼,頭依舊有些隱痛,他把何特助叫進來。
「楚安寧這三年在獄裡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他閉著眼睛問。
何特助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獄中改造,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
陸知行沉默了下,繼續問著,「那她的手怎麼回事?」
這回輪到何特助沉默了,半天他才開口,「先生交代過,這些東西你不需要知道。」
靠在床背上假寐的男人驟然睜開了眼,裡面翻湧著怒氣與寒意,他一手揮開床頭的水杯,低吼,「何然!你到底跟著誰!」
何特助垂首不言,陸知行氣的一腳將他踹出了門外。
既然陸振川不讓他知道,那他就自己查!
次日,楚安寧醒來發現陸知行早就離開,此時諾大的別墅里就剩了她一個人。
她正瀏覽著無名小報上的招聘信息,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你好,你是楚安寧小姐嗎?我是琴韻工作室的……」
對方快速的向她說明了來意,楚安寧愕然,她坐過牢,普通超市收營員都不要她,又怎麼會有工作室打電話向她邀約?
琴韻?
琴韻!
這不就是章之說要給她介紹的那個朋友的音樂工作室嘛!
楚安寧握緊了手機,小心翼翼跟對面說了一下自己的具體情況,然後忐忑的等著回復。
那頭爽快的笑了一下,表示只要是有才華他們都歡迎,並且跟楚安寧約定了周一上午見面。
楚安寧掛了電話,內心怦怦亂跳,比起劇組實習編曲,進入一個正規工作室,這可要好太多了。
但楚安寧不知道的是,此刻黑色林肯的車廂內,男人正垂著眼,漫不經心的盯著手機,看見屏幕上女人掛完電話一臉欣喜的模樣,陸知行勾起一邊嘴角,眼底蕩漾著連自己也未能察覺的溫柔。
何特助今天沒有跟在陸知行身邊,開車的是另外一個助理,此刻他從後視鏡里看見這一幕,不解的皺起眉頭。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陸知行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陸知行意識到司機的眼神,迅速收起手機,動作稍顯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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