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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沙啞,語調淡冷,冷得讓人懷疑,這不是在告白,而是在分手。
以至於她看到不遠處的喻京南全身肉眼可見的僵了一下。
隨後聽筒里一聲淡笑,一如既往地,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的整個人往車身靠,白色的雪漬沾在他的褲管上,他整個人都悠懶。
唇角掛笑,眉眼藏壞。
一如往昔,摸不清情緒。
天上的雪下的大起來。
她冷的瑟瑟發抖,手臂上的血還在流,她痛的想要倒抽氣。
隔了好幾秒,他的聲音才從聽筒里傳來,「抱歉,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
殘忍得像凜冬的風,割碎全副繾綣的溫柔骨。
「嗯。」她的聲音寡淡,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那股子從話縫裡漏出的冷讓他不自覺頓一下,他下意識抬頭。
終於看到她。
看到她拿著手機從陰影里出來,看著她穿著那條抹胸黑裙,白皙的天鵝頸高傲得一如往昔。
她今天好漂亮,漂亮的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後悔,漂亮的有些可憐。
他的喉間不知怎麼有些泛酸。
她的手臂白皙,在漫天的飛雪裡也似乎毫不遜色。
他想起她體寒,最怕冷。
他下意識想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才意識到自己的外套給了別人。
有一瞬間的懊惱,但對上她淡漠無光的墨玉珠色,他竟有一絲害怕。
眉心皺起。
他看到她手臂上好大一道血口子:「手臂是怎麼回事?」
她不回。
他看著她越走越近,舉起手中剛剛得到的奧斯卡影后獎盃,淡淡的問:「所以,這是安慰獎?」
喻京南皺了皺眉,面上有疑惑。
「什麼意思?」他問,只是呆愣的看著她。
他手裡的手機鈴聲在不停地響,他低頭放一眼。
來電顯示——褚顏午。
喻京南看著溫優度淡冷的神色,頓了頓,拿起手機來正要接通,溫優度卻一把搶過去。
他沒反應過來。
手機被狠狠地砸在馬路上,手機屏碎成渣。
喻京南的眉頭皺起來,看向她,語氣有點冷:「你又發什麼脾氣?」
溫優度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眼眶拖不住眼淚的重量,只能任其肆虐。
他嘴邊的話再放不出一句。
只是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溫優度抬起手,抹了一把讓她覺得丟死人的眼淚:「喻京南,你想罵我就罵我!想搞我就直說!看我不順眼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你為什麼要侮辱我的人格和職業!」
「什麼……」喻京南頓一下。
「原來我只是你奪權的一個踏板,原來你真的只把我當做你的搖錢樹。」
「喻京南,你和娛樂圈那些把人當做賺錢機器的資本家有什麼區別?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取我的好感我的信任,從而讓我心甘情願的給你賣命,好讓你榨取我身上僅存的流量價值嗎?」
「在你接近我之前你就已經像娛樂圈的那些狗屁資本家一樣,給我這個商品做過價值評估了對吧?」
「挺好的,不愧是自小在爾虞我詐的商圈裡長大的金融天才,您的手段怕是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使出來吧?」
她把獎盃砸他身上:「靠潛規則得來的獎盃我不要!」
他沒躲,金屬質感的獎盃就那麼直直地砸在他的肩膀上,一陣鈍痛。
他的眉心皺的很深。
她哭著轉身就走。
他肩膀劇痛。
「眼看她高樓起,眼看她高樓塌。」不遠處的豪車裡,師儀莎淡淡的說。
師儀莎掛斷手裡的電話,搖了搖手機,看向一旁的男人。
「眼看她此花開後百花殺。」那人接一句,渾身上下一派儒雅的氣質,額頭的皺紋添足了歲月刻磨的沉穩魅力。
師儀莎嘴角的笑容凝滯了,笑一聲,掩去眼裡的尬色。
他們的眼前,是雪地里正在爭吵的溫優度和喻京南。
她的奧斯卡獎盃砸向他的肩膀。
師儀莎偏頭去看身旁人的表情。
他神色無異,只淡淡的道:「開車。」
溫優度再醒來時。
見到的是她哥,溫喻珩。
她只記得她在氣急敗壞之下,把那座象徵著一個演員最高成就的獎盃,砸在她最喜歡的男孩身上。
然後她轉身走,走到一棟建築物轉角處時,她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就是在這裡了。
看著像是一棟私人住宅。
她仍舊穿著那件抹胸黑裙。
她手臂上那道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還上了藥。
一旁的壁爐里,炭火燒的噼里啪啦的響,屋內暖和。
溫喻珩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腿上一台筆記本,正安安靜靜的敲著鍵盤。
他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
良久,嘆口氣,合上了電腦。
「醒了?」語氣是她哥慣有的懶調,只是莫名帶上了些無奈。
但聽著她哥的聲音。
她卻不知怎麼想到了幾個小時前,在頒獎席上,周圍都是陌生人時,坐立難安的陌生與不適,渾身緊繃,生怕做錯一個動作惹人嘲諷,惹人注目,丟她自己的人,丟她粉絲的人,更丟她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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