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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他是誰?」
「啪」一聲,電話被掛斷。
她笑一下,修長的腿跨出酒店,冬日的寒風撲面而來。
溫優度再也聽不下去了,胸口再次劇烈起伏,她慌張的去夠衣服側邊的糖。
但她又忘了,她今晚穿的是晚禮服。
「是誰?」靠著車門的人問。
「一個挺有緣的後輩。」師儀莎看了看他的外套,環著胸笑:「你不紳士哦,Lemon。」
喻京南扯一下嘴角,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
師儀莎滿意的接過,穿上。
她的電話再次撥通。
聲音帶著無與倫比的沙啞與疲累:「褚顏午……」
正要開玩笑的褚顏午話停在嘴邊。
「你之前一直說他母親很厲害……」
「那他母親究竟是誰?」她平淡的問出這麼句話。
就好像,在自欺欺人久了的心上,開始一點一點的去正視那些早該被搞清的真相。
「優度……」
「告訴我!」
她的胸口在劇烈起伏。
電話那頭頓了頓,似是終於放棄似的:「本來,還想和你換些東西的……」
她不說話,呼吸一簇一簇,等著褚顏午的下文。
她只覺得她的的心臟好疼,手臂上的血在流。
「喻京南的母親,是現任美國電影協會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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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各度秋色
Justin Bieber的《overboard》這首和下一章配死。
第29章 隔岸觀火
「優!」電話被她掛斷。
那一刻除了心臟抽疼,還帶著被命運嘲弄的荒涼感。
什麼自欺欺人的東西,在一剎那間崩盤。
「轟」一聲,全部崩塌。
以為她的努力有用,以為這個圈子可以擺脫資本,以為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她破釜沉舟把自己最後一點希望壓在他身上,她信他。
可她終究還是為她的天真換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把他當並肩作戰的夥伴,他卻只把她當有商業價值的商品。
嘖,好笑極了。
這一刻,她曾經那些幼稚的清高與不著邊際的可笑幻想,那些年做過的所謂英雄美夢,都如一夜寒冬,崩得徹底。
她終於結結實實的意識到,縱使她是富家千金,縱使她是眾星捧月的大明星,這些曾讓她光芒萬丈的頭銜,此時此刻卻像是一種有力的證據,證明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只有頭銜的普通人,只不過那些閃亮的頭銜,讓她在自我的烏托邦里,生出些不合時宜的幼稚英雄夢。
不知怎麼就想起一句農烏澤的台詞——「原來我的烏托邦是噩夢組成的痛苦靈感,而我理解成了紙醉金迷,今天開始我要殺死烏托邦,從天才淪落為普通人。」
她覺得此時此刻無比遠景。
她要殺死她的烏托邦幻想,正視這個真實的世界。
正視它所有的殘酷與美好、謊言與真實。
手裡的奧斯卡獎盃依然光彩奪目。
可她卻沒了那些,能讓她曾經光想想就激動萬分的心情。
她原來,只是個普通人啊。
她嗤一聲,廊道的夜風吹過來,刮過她的細膊。
引起一陣雞皮疙瘩。
時代奉你為天才,你便受盡追捧,時代棄你為瘋子,你便流浪人間,如果這個時代不允許天才存在,那你的一炮而紅必然被人類歧視為「非正常手段獲得」。
所以她當初的一炮而紅也是泡沫經濟,是虛假繁榮。
時代的不造就,讓一個又一個天才湮沒於歷史浪淘中,無人知曉。
她看到喻京南那輛貴氣的黑色超跑,她看到他下車,看到他手裡的藍色妖姬,看到他車裡下來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子。
師儀莎。
她站在廊道的通風口,身邊有工作人員走過,有著名的大導演走過,用地道的美式英語和她道喜。
她點一下頭,笑得僵硬。
黑色的牆影打下來,撒在她身上,她手無力扶牆。
雪地里,師儀莎回身擁抱了他,他沒有推開。
師儀莎笑得明媚光鮮,他的背影依舊挺拔而頎長。
擁抱有將近一分鐘。
他貼心的為她披上外套,師儀莎笑著拿走他手裡的那束藍色妖姬。
她離開,他疲累的靠著帕加尼的車身,低著頭,開始擺弄他的手機。
不出意外,一定是在處理他忙死人的工作。
溫優度那一刻,心裡堆滿了猜想,放在以前,她寧願自欺欺人不去驗證,唯有今天,她犟著脾氣一定要一個結果。
或者說,是給她自己一個真相大白的解脫。
她從隨身包里掏出手機,手指凍得通紅,她卻像忘了自己怕冷般,一個一個聯繫人划過去。
她看到靠車站著的喻京南接通了電話。
她聽到手機聽筒里他一如既往的公事公辦的簡潔語氣。
「在哪裡?」
「喻京南,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聲音沙啞。
她看到他低著頭,白色的球鞋劃拉著地上的雪粒,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動作隨著他的聲音繼續……
「嗯,你說。」
天上飄起了小雪。
「我喜歡你。」
她看到他劃拉著雪的球鞋停下,他一動不動的低著頭,保持著那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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