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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手機把剛入帳的錢往本青的卡上轉,「一百萬是這麼多年的撫養費,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沒有瓜葛。」
說完,一把拉起千醒愔的手離開。
多納河邊,女孩把臉深深的埋在少年的肩膀里,綴泣成聲。
良久。
「你放心,那一百萬我一定會還。」
千醒愔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對不起,我不該出現的。」
女孩搖搖頭,「和你無關,其實我知道,嬸嬸的怨念很重,但我沒想到她原來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她緩緩的離開少年的肩膀,看著月光下,如同天使般的少年,周邊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銀光。
「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我十歲生日的那天。」
「十歲生日?」
「嗯!是啊,那一天,我以為沒有人記得,可是嬸嬸出差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特別漂亮的毛絨熊,我開心極了,原來嬸嬸竟然記得我的生日,還給我帶這麼大的毛絨玩具,我欣喜若狂的等待著嬸嬸把熊給我,所以一直圍著她轉,總會不經意的出現在她面前,以為這樣,她會想起來,可是……晚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拿起一直被遺忘在沙發上的玩具熊,我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它,都可以聽到我心跳的聲音,但她,卻把玩具熊遞給了堂姐,說這是出差回來,送給堂姐的禮物,我什麼都沒說,那時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以為他們忘了我的生日,而是這個『我以為』根本就不成立,或許連這個一廂情願,都只是昂貴的奢侈品牌,那天我幾乎是低著頭扒完了碗裡的飯,我一聲不吭的回了房間,沒有人注意到我的低落情緒,更沒有人注意到我已經快要掩藏不住的哭腔,所以生日啊,從我爸爸媽媽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就從來不會與我再有關係,長這麼大,我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也沒有人記得,像是一個被封藏在陳舊箱子裡的秘密,無人問津,我爸爸媽媽真的很愛我,他們總是願意給我花時間,媽媽寧願不工作也會陪哭著鬧著的我,所以我現在,總是很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多在他們懷裡撒撒嬌,為什麼沒有,多抱抱他們,這些,是我此生,再也無法感受到的溫暖。」
「醒愔,我不想離開你,可是我真的必須離開你,爺爺說,我會影響你治病,我會讓你分心,所以我……」
本時凌還沒有說完,千醒愔就吻了上去,唇齒交融,仿佛散發著玫瑰花的香氣。
「世界她拋棄了你,可是對不起,我不是世界。」
「所以,不要離開我,好嗎?」
時凌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少年,精緻到不可思議的五官。
星星眨呀眨,像是在替忘了時間的人兒點頭。
三月五日
開學的第五天。
宿舍因為君櫻的離開,變成了三個人,伊惠美不再鬧騰,因為她家一個月前破產了,她終於開始認真學習,大小姐的鋒芒漸漸收了起來,雖然總是會在出門的時候被人指指點點,但卻再也不會轉過頭去,扇那個人一巴掌,然後氣焰囂張的說,「知不知道在別人背後嚼舌根會遭天打雷劈!」
或許是因為再也沒有這樣的底氣了吧。
而末雅則一直靜靜的看著書,只是今年,換成了司湯達的《紅與黑》。
宿舍少了君櫻,少了一個敢為自己而活的女王 。
其實本時凌心裡,是尊敬她想法的,只是她的結果,卻是悽慘,但她不知道的是,機毀人亡,都是君櫻的安排。
好像一個寒假過去,一切都變了。
千家。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外的濛濛細雨。
早春的雨,淅淅瀝瀝,卻綿綿不絕。
「你怎麼來了?澤。」
「來看看你唄,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還是那樣唄,不能出門曬太陽。」千醒愔無奈的聳了聳肩,「畢竟,陽光給了你們希望,卻給了我絕望。」
玖澤眉心微皺,「你和她,怎麼樣了?你爺爺,還是不同意?」
「嗯,是啊,他還是不同意。」千醒愔無奈的笑了笑。
「你愛她嗎?」
「當然。」千醒愔果斷的回答,轉過頭去,望著他深水一般的眼睛,「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的面具騙過了所有人,可在她面前,所有的防線仿佛在一瞬間內全部崩塌,或許,在她眼裡,我的偽裝就是可笑幼稚的小孩子把戲。」
「原來你也會承認,自己是個死小孩。」
「呵,玖澤,說真的,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你。」
「好好愛她吧,不要像我一樣,這輩子,只能被強大的家族所牽制,如同一個牽線木偶。」
「放心,只要她不棄,我便不離。」
「嗯!你也可以放心,你爺爺,我會讓他同意的。」
千醒愔眉心皺起,「你想要幹什麼?」
「放心,我是不會對一個老人家動用暴力手段的,只是一場面對面的談判,而我的把握,會是百分之百。」
三月七日
少有的晴天。
午後的陽光總是熱情似火。
本時凌從褐藍餐廳下班回學校。
卻看到玖澤在一家咖啡館停下來,於是,想要上去打個招呼,可是當她看見他見面的對象時,卻怔住了,怎麼會,是千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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