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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知道司洛林「結婚」的那一刻, 除了憤怒,竟然還隱秘地生出一種「拆散他們」的邪念。
只是因為太過背德,違反了她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所以念頭一閃而過後, 就是對自己淡淡的鄙視,以及湧起一種「她才不會和司洛林這個死渣男是一丘之貉」的淡淡的社會責任感。
所以時隔幾個月, 細究當時自己的心理, 才神奇地發現,她在出獄後的萬念俱灰狀態下, 獲得的第一份社會參與感,竟然來自「司洛林結婚背叛她」這件事上。
那幾個月過於難熬,完全處於社會邊緣人的狀態,每天不是想終結世界就是想終結自己。
永遠在思考人生,陷在「交際總有一天會讓自己不高興」和「但不交際會讓人失去人的存在意義,人一旦沒了活著的意義也會不高興」中,最後得出結論「還是死了好,死了這個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所以那個時候才想著要彌補童年的遺憾。
她和司洛林討論這個問題。
司洛林問她:「你是哲學家嗎?」
她說我不是。
他又問她你想成為哲學家嗎?
她說不想。
他就問她那你想做什麼。
她說復仇。
他說那我負責保證你的遊戲體驗。
她控制不了胡思亂想的大腦,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火氣總是來得莫名其妙,難過也來得莫名其妙,天天都在經歷冰火兩重天。
浴缸里的水涼了,她像沒有知覺一般睜著空洞的眼睛,看霧氣朦朧的天花板,直到嘴唇發白,被司洛林從浴缸里撈出來。
她總是看到他眼下的烏青。
是又一夜沒睡嗎?
所以她總是和他說:「司洛林,今晚留下。」
留下吧,留下好好睡一覺,不要那麼拼命。
不要為你不喜歡的事業拼命。
但他從來沒有答應過。
為什麼呢?
因為他說:「我來負責保證你的遊戲體驗。」
她總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哭。
她說我要報仇,我要讓欺負過我的壞人通通得到報應。
可是哪那麼容易?
在剛出獄的那天,除了寒風是真實的,其餘的一切,她不是害怕就是沒有安全感。
其中最沒底氣的就是那句「我要報仇」。
而九個月後的今天,她終於有了底氣。
而底氣是司洛林給的。
是他眼下的烏青和口袋裡的胃藥,是他越來越敷衍的「我要去陪我老婆」。
明明演不下去了,明明也不是什麼專業的演員,信念感卻比誰都強。
一句好話都沒有的行動派。
司洛林。
司洛林。
司洛林……
心臟總像勒上了一圈圈又細又緊的釣魚線,勒得心臟又疼又癢,發病的時候沒有一刻不想拿刀挖開自己的胸口,好用鋒利的刀刃挑開那一圈圈的「釣魚線」解放心臟。
只是當然沒有,每次都被演技高超的司影帝攔下,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和她「偷吃」。
和他鬥智鬥勇那些日子,她才恍惚找回一些曾經生活的感覺,才有一種從半空踩上陸地的實感。
那段時間,懼怕司洛林以外的所有人群,也因此,關於「司九」的所有帳號她通通沒有碰。
直到九個月後的今天,脫節感稍稍緩釋後,她才試著用小號瀏覽些時事。
以至於九個月後,她剛登上微博大號,就被999+的消息提示轟炸了眼睛。
未關注人私信那,置頂的竟然是個老熟人。
郗霧心裡咯噔一下。
因為紅點太過真情實感,以至於郗霧最後一臉複雜地點進了那位給她私信最多、最瘋、最會寫小作文的骨灰級粉絲——
臧枳。
為了弄清楚始末,她直接翻到了最頂上——從臧枳給她發的第一條私信開始看起。
【臧枳:啊啊啊啊啊!女神!有個小賤人她抄襲你!她抄襲你!她抄襲你!!!】
【我不活了QAQ】
許是主人的情緒太過激烈,以至於時隔四年,仍舊穿越時空,隔著屏幕,讓她手一抖,「嘭」一聲,手機摔在了地板上。
同時,門鈴響了。
郗霧愣了愣,才慢悠悠的起身,往貓眼裡看了一眼,見是陰魂不散的褚司司。
從貓眼裡最先看到他的蘑菇頭頂和那坨嬰兒肥,背著個名牌的小書包,繫著領結,穿著背帶褲,手裡還抱著一桶兒童顏料,孤零零地站在別墅的大門口,笨拙地踮腳、按門鈴。
大眼睛圓溜溜的,滿是清澈的愚蠢。
她看了一會兒,嘴巴里的蘋果肉「咕咚」一聲咽下去。
緩緩半眯起眼睛。
這磨人的小屁孩……
真想把他丟垃圾桶里去。
她赤腳,踮起,貓著腰,偷偷的、悄悄的、像做賊似的遠離大門的位置……
「師父父!」
門外一聲稚氣的大叫,讓她成功僵直了背,眉頭高高皺起。
誰是你師父?
誰要收徒?
她還這麼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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