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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郗霧畢竟是美術生。
即使是一秒鐘的表情漏洞,也被她精準捕捉。
郗霧就笑了。
哦,原來是因為暴發戶擠不進洛朗的「old money」。
她忽然覺得蔣益暮很可憐。
高學歷的商業新貴是老資本爭相交好的對象。
但借著時代紅利、只知道吃政策紅利和投機取巧的鑽營暴發戶,卻並不受高門大戶的待見。除了給「未成功人士」一些雞湯安慰,對於他們自身在這個圈子裡的地位、威信與人脈積累,其實並無太大助力。
以至於連二婚都只能「下沉市場」。
當然,這只是在蔣益暮眼裡。
而在郗霧眼裡,郗文容才是被禍害的那個。
又或者說,那些被這群大老闆所物化的女性,全都被禍害了。
原來這個圈子是這麼回事。
郗霧明白的瞬間,無力勾了下嘴角。
真沒意思。
聽著無比現實骨感,其實本質無聊而幼稚。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給你一個建議好了。」蔣益暮勾了勾唇,開始對郗霧進行「好心」的說教,「世音高中幾乎聚集了洛朗大部分高管、名流、上流階級的子女,你要是有本事釣到一個……」
「你他媽給我閉嘴!」意識到他意思的瞬間,郗霧猛得湧起一陣噁心。
「怎麼?這就不高興了?郗霧,你很漂亮,女孩子要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這一點很重要,通透才能活得好,通透才能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東西,比如說……剛剛那個女人,不管什麼年頭,像她那樣的撈女永遠存在,穿梭於各種名流圈子,當各種老總的地下情婦,脫衣服就能得到金錢和快感。」
「你他媽別噁心我!」
「怎麼?覺得這些女人很賤嗎?」
「我覺得把她們當談資的你更賤!」
她不想否認她第一感覺是覺得噁心。
可轉念一想,這好像又是她們的自由。
是她被道德感束縛著,是她被這個社會的條條框框束縛著。
擱沒有規則的原始社會,這就是一個籠統的□□現象罷了。
存在即合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噁心?
她們是自由的啊,思想上是自由的,只是和大多數人不一樣,身體更是自由的,想和誰睡和誰睡。
可是這種自由的現象為什麼不被大多數人接納?
不是要追求自由嗎?
解放□□也是自由的表現形式啊?
哦,她懂了,無規則的自由會傷害到他人。
規則不是為了限制自由,規則是為了保護自由。
群眾歧視是有規則基礎的。
噴口水的人就是完全無罪?
不,指責的人無罪,社會需要指責和批評。
可是通過指責來彰顯優越感就很噁心。
郗霧幾乎是在瞬間就想通了這一點,她終於明白了讓她感到不適的原因。
那個女人做什麼都是個人選擇,你看不慣也不關你的事,所以通過貶低她們來彰顯自身優越感的蔣益暮就顯得更噁心。
躲在正義的先鋒背後投機鑽營的小人最是噁心。
所以:「我覺得把她們當談資的你更賤!」
「是嗎?那你可以等著看,看看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是不是給人當情婦、被人養著會活得更順。」
「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話別說的太早。」蔣益暮看著眼前氣紅了臉的人,終於找回一點掌控主場的熟悉感。
年輕人果然就是年輕人,還是好拿捏的。
他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後背緩緩靠向椅子,繼續道:「作為你的准繼父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世音高中富二代很多,而高中階段的男生最好拿捏,脫件衣服人家可能就認了你一輩子……」
「蔣益暮你他媽給我閉嘴!」郗霧握緊了叉子,氣得渾身發抖。
明明知道對方是為了氣她,但還是不受控制被他的大男子主義噁心到快要爆炸。
果然,她的年紀與閱歷還遠不能讓理性控制感性。
蔣益暮不知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嗤笑的弧度拉開,繼續說:「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世音高中現在最具價值的,應該是宸司的太子爺,不過他很難見到,以你的家世,人家可能連正眼都不會看你,所以退而求其次,葉家的老二葉樓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郗霧懂了:「你是把我們當工具嗎?」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互相利用的。」
郗霧氣笑了:「那你最好別越界,互相利用可以,就怕一方貪得無厭。」
「這我可無法保證。」蔣益暮目光看了眼門口的動靜,忽然笑了,「只要你的學費還是我來付,只要你還在這個家住一天,文容就不敢和我分手……」
「蔣益暮!你敢威脅她!」她直接把手裡的刀叉朝他扔過去,他沒躲,擦著他的耳廓飛過去,流了血,他除了皺了皺眉頭,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良久,他低著頭,不知怎麼的忽然換了一副語氣:「小朋友,我說過,我對你母親是真心實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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