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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樓暉很痛,他的表情痛苦到極致。
她的動作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司洛林,他擰閆凱那一下,她隔著老遠都能感到痛。
葉樓暉很快就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
那女生力氣很大,動作很漂亮,但直到她站起來回過頭,郗霧看清她全貌那瞬間,她才知道,比她動作更漂亮的,是她的臉蛋。
漂亮到郗霧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溫優度。
那個傳聞中自帶腥風血雨體質的世音校花。
「這是……」郗霧不自覺出聲問。
褚顏午看著地上要死不活的葉樓暉,回:「散打,在優度長年累月的經驗下,已經做到了會讓他痛的死去活來,但不會真的讓他出事。」
他神清氣爽地看向郗霧:「放心,優度是專業的。」
郗霧咽了口口水,看向那個叫溫優度的女生,恰好那女生也在看她,視線帶著股懶得搭理一切的傲慢。
「你就是郗霧?」她問她。
郗霧點了頭。
溫優度沒再搭理她了,看向褚顏午:「司洛林喊我來的,說你一直不回班級,擔心你出事,他在上課沒法過來,剛好我剛下飛機還沒到班報導。」
說著呢,溫優度一腳踩上葉樓暉的肩膀,低頭看著他,「這傻蛋……又騷擾你了?」
褚顏午挑挑眉,笑:「他罵我姐,我差點沒忍住打他,幸好……」
他看向郗霧,笑得燦爛又友好:「沒犯事。」
溫優度也看了眼郗霧,沒說什麼,郗霧和她對第二眼,受不了對方的高傲,於是回了一個高傲又慵懶的視線。
她看到對方眼珠子裡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又很快被撫平,對方沒說話,她也沒說話。
兩人不再有眼神交流,話就繼續是對褚顏午說的:「你確實不能出手。」
「我知道。」
所以為什麼溫優度就能出手?
郗霧不懂。
褚顏午很聰明,他都沒看郗霧,就猜到她的疑惑,主動解答:「受寵的孩子才有糖吃,家裡才會義無反顧地給你撐腰,不受寵的,像這種小打小鬧沒鬧出事故的,就要為了家裡臉面和企業間友誼吃悶虧。」
郗霧的眼裡瀰漫起疑惑。
褚顏午笑了下,看不出那笑里的心情,郗霧直覺不是什麼好心情,「而只有當自己是吃虧的那方時,家裡才能在談判里占據優勢,這叫人情虧。」
「優度是那個受寵的,我不是,所以在外面得走一步看一步,寧願讓自己成為受害者,也儘量不要做過錯方。」
溫優度把地上的葉樓暉薅起來,「我給你十秒鐘從這間會議室滾出去,十……」
葉樓暉捂著胳膊撒腿就跑。
郗霧不理解了,怎麼還能這麼玩呢?她問褚顏午:「所以如果她不受寵……」
「那自然不敢這麼囂張地痛扁他。」溫優度搞不懂她怎麼會有這麼白痴的問題,「我又不是蠢的。」
郗霧沉了口氣,沒再說話。
「我先走了,還要找班主任報導。」溫優度說完,把名牌書包往身後一甩,打開大門瀟灑離開,嘴裡無趣念叨了一嘴,「長大真沒勁,揍個傻蛋還得走一步看三步。」
「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褚顏午突然像個知心小弟弟,「我可以都告訴你。」
「我不太了解你們的關係。」郗霧頓了頓,「比如說,為什麼你不能反抗,但是那個女……溫優度,卻可以那麼輕鬆地回擊,並且不是因為她會散打,而是因為對方只能站著在那挨打,也不敢事後聲張。」
她沒覺得這很哇塞,她只覺得這更恐怖。
如果剛剛她和葉樓暉那番對話,是在宣洩她對葉樓暉這樣的「受害人」的不滿,覺得他那樣的存在讓她當初的反抗成了一個笑話。
那剛剛溫優度來自食物鏈的碾壓,竟然需要看背後的家庭背景,只是因為一些生意上的利益關係,竟然間接性就決定了受害者和被害者的關係?
那她當初為了一點點的尊嚴、一點點的自由而不要命一樣的反抗,突然成了這國際高中真真正正的國際玩笑。
這是她來到這所高中之後,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格格不入。
她以為這裡是自由的王國,現在她驀然回首才發現,這裡是生存環境極為嚴苛的北極圈。
其實以前在南評私高,喬火和閆凱也類似於這樣的關係。
只是他們的程度太過小打小鬧,而且閆凱家雖然是富二代,但和隨手拿出三個億的這些富二代比,實在小本生意,所以沒有那麼多利益牽扯。
大家說話做事只是顧著點面子,但家裡孩子要真受了傷,肯定該怎麼辦怎麼辦。
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當抽象的蝴蝶效應被具象得描摹出來時,她突然替身處期間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累。
郗霧心事重重的,褚顏午頓了頓:「這事很複雜,你真要聽的話,我慢慢和你講。」
郗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於是褚顏午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最簡潔的語言,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耐心地和她講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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