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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相對穩定,出路相對廣,來錢更容易,只是容易同質化嚴重,表現形式根據具體行業呈現相對固定的模式,審美門檻低;後者出路窄,極度不穩定,來錢慢,身價與社會地位、知名度息息相關,表現形式偏個人化,審美門檻高。
郗霧一直走的都是後面那條路,以是除了美術老師或是同為美術的同學知道她到底厲害在哪裡,其他的門外漢,除了奚落便是冷嘲熱諷。
很無奈,不知道怎麼解釋更不知道從何解釋,那是郗霧第一次知道隔行如隔山的無奈。
更何況還是一群缺乏社會閱歷的人,再加上他們對她本來就有偏見。
她沒法和他們解釋,他們也不想聽解釋。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炮轟她的藉口,達到發泄自身嫉妒心的剛需,又或是找一個宣揚自身優越感的對象。
無論理由如何光怪陸離,都不重要,存在就好,那麼他們所有的作惡便是合理。
受害人只有她一個。
但她不會是最後一個。
後來她便懶得解釋了。
沒人會願意聽她說的。尤其是小眾不為人所知的東西,沒見過沒聽過那就不允許存在。
因為大眾總是喜歡用大眾的眼光去評判小眾的優劣,即使不是同一套評判標準,烏合之眾只願意盲從,尤其興奮當大多數人的觀點與自己不謀而合時,就更加懶於沉下心來仔細琢磨真的是對的嘛?
因為更多的人並不在乎這件事情的真相,他們只需要和大眾保持步調一致,那麼便不會成為被排擠的那個。
他們要的是被認可的安全感、歸屬感,是一個用來娛樂狂歡的藉口,而不是真正的真相。
所以啊,21世紀了,盲從與黨同伐異卻愈演愈烈。
而那件事之後,她慢慢地也就不愛交朋友和交際了,因為除了換來毫不留情的嘲諷外,再無其他。
她很疲倦。
而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憑她現在的身份,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無功。
所以最後,現實逼著她閉了嘴,最好的辦法是不理不睬,只安心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就好。
可總有些人,會拼命給自己找存在感。
所以有了今天的事。
撇了撇嘴去看身邊人的表情。
他倒是淡淡的,仍舊波瀾不驚,甚至還泰然自若的繼續往後翻,只是郗霧明明瞧見他原本閒散不聚焦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
嘲諷倒是沒有,就是很單純無惡意的笑容。
乃至於郗霧也不知道他的笑意包含著哪種情緒。
但一定沒有惡意,因為她見慣了各種惡意的笑容,或偽裝或不偽裝的,因為次數過多所以熟悉。
只是不知怎麼……在確認他的笑容里沒有惡意的那刻,竟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奇了。
講真的,郗霧還蠻喜歡這隻蟋蟀的,她還為這幅畫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聞」者有意》。
但是那行字歪歪扭扭的,郗霧也不知道他看到沒。
他撕了一頁紙,紙頁的毛邊平整又整齊,合上,拿著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整齊地疊好。
本子和筆還給她,附帶一句「謝謝」。
隨後拿著那張紙轉身走向牆角脫臼的人,看到他來,閆凱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但那個男生顯然沒想對他做什麼,只是把那張紙塞進了他的手裡,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放心,胳膊廢不了,就是疼得死去活來而已。」
這殺人剜心的話讓閆凱成功又罵了娘。
但司洛林情緒一貫穩定,蹲下看著他。
「你幹嘛?」閆凱又怕又要裝,眼珠瞪大盯著他。
良久。
「你喜歡她。」司洛林穩穩當當一句肯定句。
「你他麼放屁!」閆凱下意識否認,耳後根立馬一片通紅。
司洛林聳聳肩:「所以我猜錯了,你其實不喜歡?」
「管你屁事?!」
司洛林笑了:「那看來是不喜歡,挺好的,記得說話算話。」
「靠!你他麼什麼意思?」
「勸你離她遠點。」
「你他媽誰啊,你有什麼資格對老子指手畫腳!」
「沒,我說了是勸。」
意思簡單:我沒對你指手畫腳啊,我說了是在勸你。
寥寥幾句,司洛林就研究透了對方的語言系統和他不在同一個頻道。
又嫌他腦子轉太慢,就不想和他繼續聊了。
站起來走人。
完了留下最後一句話:
「醫藥費,要報銷就打這個電話,不打也行,我還看得起你一點。」
隨後撐著傘,又折回來郗霧面前。
圍著她的幾個男生見他又回來,不約而同都往後退了退。
有幾個還打了個寒顫,不知什麼時候恐懼已經刻進骨頭成了生理反應。
他的傘重新撐到她的頭頂,同時手牽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給我帶路。」
「啊?」
「我迷路了。」
第20章 叛逆良品_09
郗霧以為他說的是個託詞, 但沒想到他是真迷路了。
被砸碎的手機他乾脆也沒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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