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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錄音你哪來的?」
「那麼郗霧同學,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主動錄音呢?」
「這段錄音哪來的!」
「你又為什麼要偽造證據呢?」
「我問你這段錄音哪來的?!」她直接拍桌子站了起來。
楊文扶著金絲眼鏡笑了笑,並不惱怒,雙手交叉握於腿上。
「一家電子城。」
「不可能!」
「我走遍了洛朗每一家電子城,終於找到了郗霧同學你去過的一家……」
「我沒有!你在撒謊!你作偽證!」郗霧拍著桌子快被氣哭了。
葉家想幹嘛?
葉家想翻案嗎?
葉樓暉要是想翻案是不是要連著王斌那個毒販的案子一起翻?
他們兩個一條船上的螞蚱只可能同生死。
這個世界瘋了嗎?
怎麼可以這樣顛倒黑白?!
可是葉文因上次就來找過她!
難道就是那次沒成功所以換了個厲害角色來對付她嗎?
她越想越覺得可怕。
冷汗密集、頭腦發暈、發沉、胸口窒息感讓她如溺水的人妄圖抓住浮木卻不斷嗆水。
她開始無法自控地發抖、害怕、絕望、恐懼。
她對世界恐懼,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般小心刻薄地懷疑出現的每一個人。
她不可自控地去肢解人類的善意。
楊文笑了:「郗同學,冷靜。」
她胸口劇烈起伏。
她現在該怎麼辦?
直接說和葉樓暉關係就是不好?那不就反證了楊文的說法?那她就有說謊嫌疑,那她的證詞還能用嗎?
如果仍舊咬定和葉樓暉關係只是普通同學,那她多管閒事又怎麼說?
不對的,哪裡不對。
可是腦子漲而浮躁,根本無法思考。
究竟哪裡的邏輯出了問題?
想啊,好好想,不要上當啊郗霧。
冷靜、冷靜,這個時候不可以任性。
周圍幽暗的環境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壓力,手心全是汗,腕上的佛珠嘩啦啦響。
「好了,郗同學。」楊文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椅子里,然後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四周幽暗,給人無聲的心理壓迫感。
而她只是個高中生,她什麼都不懂。
胸口的沉悶重新浮上來,那種溺斃感一瞬間席捲而來,她手指蜷縮,背後冷汗細密。
「郗同學,不要激動,我是來談個生意的。」
要開始了嗎?
郗霧猛得抬頭:「什麼生意?」
「一樁正義的買賣。」
放你媽狗屁!
郗霧胸口劇烈起伏。
然而楊文繼續說了下去:「郗同學,早一點承認是你提前偽造了錄音,才好早一點還葉樓暉同學一個清白,作為獎勵,葉家會以公司的名義為你寫一封表揚信。」
郗霧拳頭握得更加緊。
「葉家的表揚信,對你以後高三的時候申請國外學校,也是一份優勢。」
郗霧拳頭轟一聲握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大家都是從青少年時期走過來的,你也還是個未成年,說點無關緊要的小謊、發點年輕氣盛的小脾氣,大家都會理解的,法律也不會因此而懲罰你,但葉家公子惹上的麻煩和你的相比實在過於嚴重了,那可是包庇毒販啊!郗霧同學,郗霧你可以放下學校里一時小打小鬧的恩怨,主動承認錯誤,還葉樓暉同學一個清白才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郗同學不要犯原則上的錯誤,導致日後學信檔案上留下污點。」
「王斌不是都招供了嗎?!」
「他是個死到臨頭的死刑犯,巴不得多拉一個墊背的,而且他現在已經瘋了,所以他嘴裡的證詞當然怎麼看都是不可信的。」楊文回她。
「什麼意思?」
「他有妄想症,醫生已經確診了。」
「你放屁!那他怎麼是死罪?!」
「因為他確實做了,有證據啊。」楊文仍舊笑得禮貌,推了推金絲眼鏡,「提供證據的是褚家的那位少爺,郗同學……忘了?」
郗霧嗵一聲癱軟回椅子里,搖著頭,太陽穴突突地疼,眼前越來越模糊,胸口的暴躁越來越強烈。
那種錐心蝕骨的感覺又襲上來,她抖著手撩起一小塊衣袖,白皙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她握緊了拳頭,手腕在桌子邊沿的粗糙處不動聲色地磨著。
手腕上的疼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不顧手腕上磨紅磨破的皮,她仍舊那麼磨著讓自己保持冷靜,極力壓下她胸口的燥悶與窒息。
她微微皸裂的唇張了張。
「他沒有妄想症。」
「你要相信醫生。」楊文笑著搖搖頭。
「我沒有偽造!」
「郗同學,不要再撒謊了,如果你再這樣,我們就只能請微表情專家……」
他的笑容在僅有的白熾燈下變得荒誕詭譎。
郗霧的胸口像撕裂的鎖妖塔,恐懼的怪物上躥下跳逃逸而出,統治著她的所有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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