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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洛林微不可聞地挑了挑眉。
一個斯文白淨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細長的手指正了正金絲眼鏡。
車蘊庭看到了他,笑了下:「回來了?」
司洛林的視線從那個男人的身上收回,「嗯」了一聲。
車蘊庭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咖啡杯放回桌上,「文因剛回國,你倆敘敘舊吧。」
司洛林掀了掀眼皮,又瞧了葉文因一眼,嘲了聲:「敘什麼舊?童年互毆的舊?還
是逼我下跪磕頭的舊?」
葉文因禮貌的微笑出現一道裂痕。
車蘊庭笑了,是對兒子無奈的笑容。
仿佛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玩笑。
而司洛林最討厭這個笑容。
她又沒當真。
司洛林知道。
也沒強求著怒吼為什麼不相信我可以做好。
這更沒有意義。
車蘊庭一向在「讓兒子朝著自己制定好的方向走」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
而司洛林也一向在「想幹嘛就幹嘛」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
互有戰績。
車蘊庭總會在她贏了之後語重心長地和他說:「看吧兒子,媽說了,媽給你選的永遠是最正確的路,別鬧小孩子脾氣了。」
呵。
司洛林嗤一聲。
在他母親眼裡,他是人嗎?
不是吧,牽線木偶也不算。
她只是覺得她輝煌偉大的一生,尤其還是以一個女性的姿態拿下的勝利,必須要有繼承人。
說完轉身往樓上走。
車蘊庭從兒子的背影處收回視線,看向葉文因時又是笑吟吟的,就像每一個溫柔和雅的長輩一般。
如果車蘊庭沒有「投行女魔頭」這個稱號的話。
「文因,洛林他性格就是這樣的,過於直接了些你也知道,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葉文因一頓,隨後受寵若驚般,姿態謙和:「沒有的事,車姨。」
車蘊庭笑著抿了口咖啡,仿佛忽然想起來一般:「哦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來著?樓暉被誰揍了來著?」
葉文因嘴角抽了抽:「沒有的事,他闖紅燈摔了一跤。」
車蘊庭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客氣中不無惋惜:「真是太不幸了。」
葉文因告狀的話被徹底噎回了肚子。
二樓。
包往房間的沙發上一甩,沙發陷下去一塊,他盤起腿,中央空調的聲音很小,冷氣從天花板往底下一點點滲。
他開了電視機,從抽屜里拿出遊戲手柄,操控著屏幕上的拳擊手。
司洛林小時候陪著溫優度學泰拳,但是他不喜歡被拳館裡的教練管,所以大部分時候光看不練,看著教練教溫優度,他一點點在腦子裡自己分解招式,拳館的人走光了他再自己練。
在那個教練手腳不乾淨對溫優度動手動腳的時候,司洛林因為沒有實戰經驗,所以沒控制好力度廢了他一條胳膊。
除了這些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喜歡的運動大多很極限,身邊沒人喜歡,他往往一個人玩。
周木鏘是他的學友,一起討論物理可以,其他無法交流。
有事兒沒事兒就一個人在家幾十年如一日玩這款已經被現在的市場淘汰的單機遊戲,溫優度喜歡實戰不會陪他玩,褚顏午喜歡一切動腦子的遊戲更不會陪他玩。
然後他就沒有朋友了。
「咚咚咚」門被敲響。
他頭也不抬仍舊盯著屏幕:「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葉文因。
司洛林沒抬頭,不過他知道是他。
身旁的沙發陷下去一塊兒,因為發著燒,頭還暈著。
不過他一貫不吃藥,也不打針,等著一會兒睡一覺,第二天醒來燒就自己退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這麼過的,也沒像新聞上說的那樣發燒把腦子燒糊塗。
「有個事兒……」
「沒門。」他打斷得乾脆果斷。
葉文因拿食指的指關節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笑了笑:「你猜到了?」
屏幕上出現「K.O」的紅色大字,司洛林把手柄扔到一邊兒,回:「沒,不想。」
回答一如既往地直接——沒猜到,不想幫。
他站起來,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有一沓實驗資料,他拿著資料進了書房,葉文因站起來也跟著他進。
邊走邊說:「你選的那支股票賺了。」
司洛林坐到書桌前,打開桌上的Mac,翻開資料,撐著下巴開始看。
葉文因在他書房裡逛著,抄著兜看著他滿書房的書,天文物理占了整排書架的二分之一,其中黑洞方面的又占了二分之一里的三分之二。
「其實我不大懂像你們這樣的……科學家?」葉文因從書架上隨手拿了本《宇宙》,隨手翻了兩頁,上面很空蕩,沒什麼筆記,「研究的東西隨時會被後來的人推翻,這些宇宙啊黑洞啊銀河啊什麼的,研究了能當飯吃嗎?」
司洛林不回他,仍在皺著眉頭解決手上的難題。
葉文因自顧自說下去:「國外就算了,至少人家搞科研的工資高,但我實在想不通你放棄斯坦福的邀請回國來又是為什麼?只是一個國籍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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