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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氛圍,下面應該接個吻,郗霧在心裡想入非非,但也僅限於想想,想著想著把抱枕又抱緊了一些。
耳朵紅紅的,還有點燙燙的。
心想司洛林這人其實挺嘴硬心軟的,兩粒感冒藥就能讓他給你吹頭髮。
但也真的挺寡淡的。
不然你看他總是一恩還一恩。
不欠人情的某種意義上,也是不想有交集。
郗霧是這麼個人。
所以她很懂這種感覺。
司洛林才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他對人間嘈雜的喧囂一貫不理也不稀得睬,相當佛系。
剛開始她還不信褚顏曦的話,一個學期的相處下來,她是徹底信了。
果然是不聽曦姐言,吃虧在眼前。
果然啊,司洛林還是那朵高嶺之花,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壇上,是天文物理之神忠誠的信徒、忠實的大祭司。
而祭司只會為神走下神壇。
大多數鼓起勇氣表白的人,其實也做好了放下的準備。
她誠實且慫,就她這見一面就能讓自己啪啪打臉的狀態,她放得下就有鬼了。
郗霧已經徹底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關鍵現在他們這關係也挺好的,不就沒名沒分嘛?挺好的挺好的,這年紀有名有分就該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早戀檢討了。
郗霧覺得「早戀」這個詞發明出來就是扼殺人類天性的,她表示非常不齒,但是這他媽就是現實這玩意兒骨感又操蛋的地方。
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就算要從絕對鄙視和抵制改為順勢引導也得經過至少幾代人的努力。
想到這個郗霧狠狠錘了一下枕頭,身後的司洛林一頓。
「怎麼了?燙嗎?」他以為是吹風機的熱氣燙到她頭皮了,手拿著吹風機離遠了點,隨後看了眼吹風機上的開關,中檔,「開低檔就是涼風,吹腦袋容易感冒。」
郗霧搖了搖頭,他這會兒體貼得壓根不像學校傳聞里那個神壇上的高嶺之花。
她把懷裡的抱枕又抱緊了一點。
「那是因為想到什麼事?」司洛林頓了頓,想起連夜趕私人飛機回來的主要目的。
他得知道那個新出現的混帳是誰,至於後續是講道理還是動拳頭,分人,也看他那天心情。
蔣透不會,他還欠著褚顏午錢呢,一時半會兒不敢找自己這個准繼妹的麻煩。
葉樓暉也不會,司洛林打電話確認過了。
郗霧斟酌著謊話,撒了一口:「沒什麼,就是生理期來了,鬧的。」
司洛林點點頭,「嗯」了一聲,關了吹風機,抄起一旁的手機現查「女生生理期必備清單」。
隨手下了一單,然後看她:「那我走了?」
郗霧不想讓他走,但是得矜持:「……哦。」
「天挺黑的,你怕嗎?」司洛林本來是客氣一下,沒想到她竟然不挽留。
郗霧聰明地get到了台階:「有點怕,要不你陪陪我吧。」
「也行,不過我睡哪?我記得其他房間都沒人打掃過。」
「也是哦,你還發著燒呢。」郗霧幸災樂禍的,覺得自己怎麼那麼聰明,能有這麼厲害的洞察力接到這麼多台階。
司洛林看了眼地毯,指了指:「我睡那。」
郗霧點了點頭:「好的。」
司洛林挑了挑眉:「那……晚安。」
郗霧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右手上纏著他上次在地鐵站買的酒紅色皮筋,左手上是臧曜給她的墨翠佛珠串。
她從衣櫃裡拿出一床被子給他鋪地毯上,她房間鋪滿了高檔地毯,每周都會有人定期來換,所以很乾淨,光著腳隨便跑就行。
當然,臧曜才懶得給她費這個心思,這些都是司洛林吩咐的。
那些送地毯的是某一天突然上門的,把除了畫室、廚房、浴室這幾個地方都鋪滿了。
他們說是一個姓司的單子。
後來郗霧問他的時候,他隨口說了一句「光著腳會感冒」。
剛開始郗霧還會有點不好意思,時間一長她也就習慣了,便沒有心理壓力了。
給他鋪完後就一骨碌爬到自己床上,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
司洛林還抄著兜,看著她挑了挑眉,雖說開了空調,但大夏天的,那床被子看著也挺厚的。
「你怕冷?」司洛林走到她床邊,躺地毯上。
郗霧看不見他人了,於是說:「平時不怕冷,但是睡著之後怕。」
司洛林「嗯」了一聲,揚手去關燈,被郗霧制止了:「別關燈。」
司洛林手一頓,隨後聽到床上躺著的人傳來弱弱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我怕黑。」
司洛林輕輕笑了聲:「好。」
「那你平時一個人睡這空蕩蕩的房子,不害怕?」
郗霧翻了個身,「怕,但我不想去那個家,那家人嘴臉看著就煩,有事沒事兒就搞PUA,你稍微不放點心思在上面,你邏輯能力稍微不過關一點,就我這個年紀,很輕易就能落了他們圈套,你別不信,我有的時候也會被他們說的自我懷疑,那種感覺很不舒服,至少沒我以前窮光蛋的生活舒服。」
「那我寧願一個人怕些不會出事的黑暗,也不要為不喜歡的人浪費情緒。」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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