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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會有人喜歡聊嗎?
不可能吧,那他的人生該多他媽無聊?
所以這都是藉口,女生用來吊凱子的藉口,男生用來哄女人上床的手段。
官晁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她覺得對極了。
她學藝術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要不然誰會頂著「藝術生都是讀不出書來的差生」這種壓力去學這種賺不了錢的玩意兒?
她心裡清楚明白,只是嘴上肯定不會這麼承認。
漂亮話誰不會說?
從小到大,話說得漂亮才有糖吃,乖孩子聽話懂事遵守規則才有好事。
就算宇宙死了,這都是她心底不變的真理。
所以那群糟老頭子該是老了也不安生,不過也算了,郗霧這種貨色總是吸引瞎貓爛狗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是臧枳喊住她是讓她沒想到的,聽說她小小年紀就在畫壇有神童的名聲了。
不過聽一些隱秘的八卦說她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為有個會營銷的媽。
有個書香世家的家世就是好啊。
官晁想,什麼都不費吹灰之力。
明明和她差不多的年紀,一個在評委席,一個卻像犯人似的站台上。
諷刺。
臧枳拿著她的畫又看了幾眼,最後放下,抬頭,和官晁相視一笑。
她問:「官晁是吧?」
官晁笑著點頭。
臧枳嘴抿成一條直線,少女強裝老前輩似的點了點頭,「你以後是打算走商業化這條路,還是獨立畫家這條路?」
「參加wonder個人賽的選手,應該都是衝著做獨立畫家這個目標來的吧?」她答得官方。
臧枳沒發表意見,只點了點頭,手裡拿起她的一輪稿,又拿起她的二輪稿:「你這兩幅作品,差距稍大。」
「我算是個情緒派。」她順暢地答,答案早就被她背得滾瓜爛熟了,「所以二輪海選的比賽規則可能並不太適合我。」
四個評委不約而同都輕輕笑了聲。
其他幾個對她沒興趣,互相交換個眼神,都有看透的意思,但不顯山不露水,面上的表情管理滴水不漏。
畢竟都是混慣了社交圈的成年人。
大家都心有靈犀地把戳穿的權利交給了臧枳。
臧枳也懂這套,默認接了,畢竟確實也想干點平靜教訓人的活。
她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問她,也是試探,更是給其他評委提供一個分析的思路:「官晁,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當然。」
「比如?」
「很多吧,比如考試沒有拿第一,學校里的同學關係不好等等。」
四個評委笑了,臧枳也笑了,底下一些看到屏幕上她的一輪稿,猜到些苗頭的人也笑了。
只有官晁不知道。
「你活得挺幸福的。」臧枳替她總結。
「幸福不好嗎?」
「好啊。」
但是今天不好。
臧枳笑了。
而郗霧靠著後台的牆,嚼著口香糖,聽著臧枳和官晁的那一問一答,也笑了。
周圍是已經下場或還沒輪到的其他選手,台前的對話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台後。
有人不解、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正在恍然大悟。
她確實不喜歡臧枳,但郗霧不可否認,臧枳在其他事情上惺惺作態也好,愛演沒自我判斷也罷,但喜歡司九是真的,在美術這一行,她也確實是專業的。
口裡的口香糖吹了個泡泡,泡泡平淡爆破,反黏在她的唇上,一年前莫須有的黑白顛倒,今天算歸了位。
雖然沒有昭告天下,但她總歸得到了她要的一份公平。
還是有人維持原創尊嚴的,哪怕這個人是她生活中的死對頭。
隨著臧枳的一聲輕笑,她在鏡頭面前大家閨秀的模樣仍舊維持完美,只是句子立馬攀上了許多刺。
她屁股只坐椅子的前半截,身體永遠保持筆直,此刻手撐上下巴,笑不露齒,端莊得體大方,滿身的書香世家千金款,她笑著看台上人:「你的創意不錯,就是畫功差了點,撐不起你畫裡的野心。」
「也配不上你畫裡的內涵,更表現不出你畫裡瀕臨崩潰的掙扎。」
「你這創意與構思極好,堪稱天才,只是表現方式總覺得有一種高攀了誰的錯覺。」
臧枳這句話音一落地,官晁的手開始不安地蹭了蹭褲子。
剛好鏡頭偏轉,臧枳這邊的鏡頭掃開,她趁著這空隙朝台上惴惴不安的官晁翻了個微不可聞的白眼,注意到鏡頭掃回來時又立馬端起大家閨秀的款,忍著噁心繼續表面鼓勵她,實則陰陽怪氣內涵她:「希望你以後可以多多練習畫功,除此以外更要多多充實自己的內心,想出配得上你技法的、真正屬於你自己的好、創、意!」
「畢竟只有自己的東西,才有清者自清的底氣,對不對?」
官晁的臉黑一陣白一陣,沒想過她會這麼直白,以至於被臧枳批得一時忘了說什麼就渾渾噩噩地下了台。
但臧枳還沒打算放過她,拿起她的那幅畫,徒手一撕,撕的輕飄飄,卻徹底碎成了垃圾:「為了讓你更好的進步,你一輪稿的這幅創意與畫功無法匹配的四不像我撕了,希望今天的事情可以激勵你日後更好的進行自我創作,免得在國際賽場把我們國家的臉面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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