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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許,有錢就能自由吧?
至少在某種意義上。
她喝了口酒,腦袋很痛,於是胸口的滯悶就越發沉重。
包里的女士細煙露出來一截。
她瞧了眼,往兜里塞了塞。
煙傷肺,她想找死的時候會買一包,但是最後都不抽。
起初覺得尼古丁可以抽空大腦皮層,燃著的菸絲火光十足,她很焦慮,胸口堵滿燥氣的時候,總會產生一些錯覺,覺得當香菸點燃時,那些胸口怎麼都散不掉的鬱氣會隨著火色的菸絲被一起燃燒殆盡。
可最後又總是清醒,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治精神崩潰的是藥,尼古丁只是逃避現實的掉價貨。
她正想著什麼,天台的大門被「砰」一聲推開。
她一頓,皺了皺眉抬頭看去。
怎麼來人了?
是個短頭髮的女孩子,穿著隔壁淺岸一中的校服外套,背影瘦落,短髮被天台的風吹的七零八落。
她似乎沒有看到郗霧,背對著她往前走,腳步很急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
郗霧扣著牆的酒瓶子一頓,停了下來。
這個女生的背影些許熟悉……
郗霧看著她的帆布鞋踩上一級生鏽的鐵台階。
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的時候,她的酒瓶子「嗙」一聲掉在地上。
踏踏聲踩碎了一灘水。
刮過她臉的風像刀子一樣,讓她緊繃的皮膚像要撕裂一般的疼。
短髮女生的腳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沒有絲毫猶豫踏出去。
郗霧跨過最後一道台階,毫不猶豫伸出手……
醫院。
陪著短髮女生做完一系列的心理評估。
然後在病房裡一眼不眨的盯著她,防止她再做傻事。
對方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死氣沉沉的,女生很漂亮,至少有張精雕細琢的甜妹皮囊。
只是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此刻卻只有頹喪和蒼白,顯得如此憔悴而令人心疼,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只是郗霧沒有心疼,她只覺得憤怒。
「為什麼要自殺?」郗霧淡淡的發問。
「那一刻覺得活不下去了吧。」她望著天花板答。
「那這一刻呢?」郗霧繼續問。
「後悔了。」對方如實答。
「後悔沒死成?」
「後悔去死。」
郗霧不說話了,手抬到腦後,指尖輕撥,一拉、一彈,黑色的長髮在腦後挽成一個揪。
用一根極細的酒紅色皮筋。
「謝謝你。」對方坐起身來,看她。
她看著眼前的郗霧,心裡想眼前的人長得真漂亮啊,清麗的皮囊,留白臉,近乎可以稱得上是淡顏系的天花板,自成一派的清冷,眉眼間卻自帶一股子桀驁。
不訓與優雅並存。
桀驁美學。
「不想接受。」郗霧清冷的音質如空谷幽蘭。
在古嶺里野蠻生長的幽蘭。
對方笑笑:「確實,我不該和你說,我該和我自己說。」
「是這樣。」
女生點點頭。
「一會兒會有心理醫生過來開導你的,我已經把你的問題如實相告了。」郗霧的手指搭在白色的床單上,極細極美,「別想逃,我會看著你。」
「我們並不認識。」對方有些無奈。
「南評私高,高一,郗霧,我認識你。」郗霧抬了抬下巴,淡淡道。
安樹答嘛,隔壁一牆之隔的淺岸一中的學生。
女神、大學霸,她經常聽一些班裡的男生議論她的是是非非。
而她喜歡就著那些「追捧話」翻她的文章。
她喜歡安樹答的文章。
又或者說,她喜歡安樹答文章後的靈魂。
藝術相通的就在這裡。
不是形式,而是形式後一拍即合的思想。
不需要見面、不需要交際聯繫,也能進行交流。
這種感覺讓她很愉快。
安樹答出乎意料的愣了愣。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安樹答有些意外。
「校慶,我們學校來你們學校借場地,路過校園風采展架的時候,看過你的文章,很喜歡,後來打聽到的。」她如實回答。
安樹答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挺巧的,我們住在一個小區。」安樹答笑了笑。
郗霧下巴抬了抬:「別再想不開了,我要搬走了,下次就沒那麼好運碰上我了。」
「話說你在天台幹什麼?」
「抽菸。」郗霧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女士煙,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樹答不再問了。
隨後想了想,又道:「你帶手機了嗎?」
郗霧不解,想了想自己被摔過一次的手機,能用倒是能用,就是不知道生命力怎麼樣。
但最後還是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了解鎖,遞給她。
但安樹答擺了擺手,沒接:「你有微博嗎?」
郗霧點頭:「有。」
「你可以關注我一下,答爾文,答案的答,我所有的文章都會同步到上面,你喜歡可以看,就當是……謝禮。」說到最後,她停頓著斟酌了一下措辭。
「這個嗎?」郗霧手上飛快的操作,隨後把一個頁面舉到她跟前。
安樹答確認點頭。
郗霧點了關注,她就成了她的第二個粉絲,第一個是微博的自動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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