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頁
她把「自我創作」四個字咬字極重。
在場沒有人說話。
跟著臧枳來的包臀裙女人眼神暗了暗,低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去尋這場比賽錄播的負責人,要求把這一段刪掉。
這段肯定不能公開給觀眾看,鏡頭裡的臧枳太過咄咄逼人,即使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符合她平時樹立的大家閨秀形象,但細枝末節處露了太多帶著戾氣的馬腳。
上趕著想把她拉下馬的對家不少,雖然畫壇與娛樂圈有本質區別,但有人的地方總有嫉妒,所以必須刪,要不然臧枳積累多年的畫壇神童口碑,鐵定一朝崩盤。
最後的討論結果是,為了符合前後邏輯,就乾脆把有關於官晁的鏡頭全部刪掉了。
海選現場這麼多人,關注這場賽事的大眾其實並不多,近年來除了真正感興趣的、混藝術這行的,再有就是要參加美術藝考的,年輕一輩鮮少關注這行,更何況只是一場相當無聊的海選,要不是有臧枳這個畫壇流量來,估計到時候的收看率更是可怕。
郗霧大概分析完這些,視線從那個包臀裙女人身上收回來,海選對她太輕而易舉,看到官晁的結局了,她也就走了。
她不知道官晁是怎麼認識司九的,明明司九在國內名聲不顯,遠沒有臧枳在國內畫壇的名聲響。
她想不到,也就不想想了。
大概是窮途末路之人偶然看到了那條熱搜,那條司洛林為了給她解氣隨手買的熱搜——葉家買她的畫,那隻放屁的蟋蟀。
所以認識了這個新銳畫家,隨意了解一番,發現她近來在歐洲聲名鵲起,且追捧者不少。
只是在國內名聲不顯,既然國內的不認識,那就……拿來用用。
郗霧從看到官晁第二輪的參賽作品,就知道司洛林的意思了。
看好戲,看什麼好戲?
官晁又抄襲了,抄襲了司九的成名作——《心病》。
一個笑話。
郗霧現在只覺得可笑,兜兜轉轉,她又抄到自己身上了。
當年隨手扔掉的垃圾她要抄,今天她隨手記錄的崩潰心病也要抄。
抄唄,抄抄抄,總算抄到專業人士的眼皮子底下了。
偏巧這位「專業人士」是司九的死忠。
雖然她也覺著頗離奇。
只是她實在沒想到的是,治官晁的會是臧枳。
而她現在有個新的疑問:
司洛林參與沒?
知道自己成功進了初賽,郗霧就逕自回酒店收拾東西了。
只是沒想到拿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碰上了恰好回酒店的官晁和張故怡。
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官晁的更差一點,畢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批成那樣,雖然臧枳深諳「語言的藝術」看不出是在罵人,但官晁心裡有鬼,所以心裡不舒服。
張故怡本來聽不懂,所以也不知道為什麼官晁和評委聊的挺久反而不高興,直到官晁解釋給她聽了大概的意思她才恍然大悟。
於是安慰她「臧枳一個靠媽靠外公走到這位置的人有什麼好神氣的,更何況,藝術這種東西本來主觀意識就很強,她的標準又不是考試標準」。
但官晁並沒有好受。
她耿耿於懷,因為郗霧就在那站著,底下那三個老頭寶貝的眼神,恨不能當場收個徒弟的樣子,讓她心裡很不平衡。
她直接攔住了郗霧,語氣有些失控:「你很得意吧?」
「並沒有。」她如實答,「又沒把你放眼裡。」
「喂!你幾個意思啊!」身邊的張故怡不幹了。
郗霧沒看她,打算走人。
官晁發現一年多不見,她有些不一樣,說不上來具體哪裡不一樣,反正比從前更傲更囂張也更有底氣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郗霧哪裡來的底氣。
郗霧沒走成,被回房間的臧枳喊住了。
不過臧枳只是慣常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她越過郗霧走到官晁和張故怡跟前。
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黑衣保鏢。
郗霧熟悉這排場。
臧枳人前要維持大家閨秀的人設,但是人後總也會不自覺露出個真面目,而臧浮楚早給她想好了一切解決方案。
每次她私下找人單獨交流時,四周就要圍上那麼一圈保鏢,盯偷拍、盯偷聽,所以臧大小姐這麼多年,大家閨秀人設永遠屹立不倒。
一個畫畫的,搞得像娛樂圈大明星似的。
說來諷刺。
郗霧大概猜到她要幹什麼,但是攔著不讓她走是幾個意思?
明明和她屁的關係都沒有。
臧枳顯然要先搞官晁,所以暫時忽略了她,但周圍保鏢不讓她走,想來是臧枳的意思,所以她只能拉著行李箱站原地,要聽她打算放些什麼屁。
臧枳從包里拿出幾張被撕碎的紙撂官晁面前。
人後的語氣態度可就沒有剛才台上那麼有分寸了,臧大小姐的傲慢、囂張、公主病開始萬箭齊發。
她抬下巴,語氣拉滿嘲諷,近乎質問的語氣問官晁:「你一輪海選的這幅作品,抄襲了司九對吧?」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