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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這也是簡棠雖然不擔當什麼管理職務,但是在簡家也很能說得上話的原因。
兩兄弟在除夕這一天碰頭,互相看一眼,發現彼此都沒有什麼變化,不由會心一笑。接著簡豫就皺起眉頭說:「下次,大伯要是再跟我說你在醫院和小護士不清不楚的,你給我等著!」
簡棠一聽又是大伯向大哥告狀,跟簡豫相似的臉就頓時不快道:「大伯還好意思說我,他下次再跟人去泡腳,我就把照片發給大娘手裡,還當誰不會告狀一樣!」
他們倆的大娘是個暴脾氣,看著人小小的,卻敢跟大伯干架。
這事在他們簡家很轟動,好多年都沒見過這場面,尤其大娘還是名門淑女,打起架來,手上有什麼用什麼,讓文弱書生的大伯,一時難以招架。
「你還嫌家裡不夠熱鬧!」簡豫見不慣弟弟這幅樣子,簡棠懶得聽說教,把眼一翻,歪去找他們的媽了。
在家裡看簡棠的做派,是絲毫看不出醫院裡的樣子的。一開始簡棠說要學醫的時候,他是很難想像這樣的弟弟去做醫生的,但是簡棠一路從美國的本科讀到博士後,現在又回醫院主管一個科室,手術台上從來沒有出過岔子,簡豫也不說什麼了。
慢慢地,簡豫才懂了簡棠選擇成為醫生的原因,他們的父親去世的太早,簡棠那時候才上小學,守在病床邊上的時候,最大的心愿應該就是竭盡所能想讓爸爸重新站起來吧。
他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人成為二世祖的原因就是什麼都有了,吃喝玩樂養育下來,很容易失去人生目標。
簡棠因為父親的緣故,才有了做醫生的執念。
老太太看到兩個兒子一道回來,別提多開心了。除了簡棠之外,作陪的還有簡家的其他親戚,小孩子也周圍跑來跑去,老太太聽著孩子的尖叫聲,也不嫌吵,每次都若有若無的把話題繞到他們倆的婚事上。
人一老,就特別掛念下一代的婚育問題。
簡豫陪母親坐著,還有個樣子,母親說一句就附和一句「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簡棠就特別不是東西,樣子都懶得做,癱在沙發里,捧著手機不知道和誰聊騷,臉上笑著的蕩漾表情讓旁邊一起坐著的表嫂十分尷尬。
不過,親戚一多,簡老太太又提到誰誰家的名門閨秀如何如何,就有人搭話說她也認識不少小姐,人特別大方,芳齡幾何,要不是正主沒出聲,讓她們這麼一來二去的,簡直連婚期都要定下來了。
還是簡棠混不吝,又或者對面聊騷的人說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話,聽到老太太讓他們抽出時間見見別人,不然難道明年他們又是單身一人過年?
他臉一撂,放下手機道:「我和大哥哪個也不是單身啊,媽你要是不介意,我們都帶過來。」
他勾起唇角沖簡豫笑:「是不是大哥?怎麼不帶小君臻一起過來,他又沒個家人,每年守夜都上半夜給我們,下半夜給他,不嫌累啊?」
第10章 你這麼乖
李君臻跟簡豫那麼多年了,早就在簡家不是個秘密,不止簡棠知道李君臻姓甚名誰,簡老太太也是心裡門清。
聽到簡棠公開提李君臻的名字,老太太一邊瞪小兒子,一邊又去看大兒子的臉色,生怕大兒子也不講究,真答應下來。
看簡豫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看一眼簡棠,心才放下來。
她不應這個話題,伸手要去打簡棠。這個糟心的東西,也就是許久不見才會想,待得時間一久,就嫌煩了。
「你這個混帳,大過年的就會惹我不高興,給我滾,少讓我看見你!」
簡棠嬉皮笑臉地扭著腰,躲過老太太的手掌,邊說:「您老注意點,別閃著腰,我給你打,給你打。」這樣氣人的話,一邊腳底抹油跑到二樓去貓著了。
老二走了,老太太就盯著老大。簡豫對這個話題似乎不太上心,對老太太說:「您坐下來,跟簡二置氣幹什麼?他都這麼大的人了,就是我都說不到他。」
說著,把自己剝好的橘子塞進老太太的手裡。
老太太只好掰開橘子,吃了兩瓣,給足了簡豫面子,才放下道:「他我管不著,你呢?你還聽不聽媽的話?」
簡豫皺皺眉,往旁邊的大娘看了一眼。
大娘最是站簡豫這一邊的,一見他的眼色,就高聲對老太太笑:「我說,今天簡豫好不容易回家,你就讓他耳朵歇歇吧,這裡就他一個男人,待著也怪不舒服的,他大伯還要找他呢。」
又對簡豫使眼色:「你快去那邊休息室吧,裡面男人全在抽菸,你看到你大伯,讓他少抽點。」
簡豫於是借勢離開了老太太的視線範圍,去了休息室那邊。還真讓大娘說對了,大伯正和幾個小輩們在吞雲吐霧,走近就聽到他們在聊一些趣事。
還是一個小表弟看到簡豫的身影,忙起身叫:「大哥!」
本來應該叫大表哥,不過,簡家內部對簡豫都不會稱呼那麼疏遠,能喊親近一點,討喜一點,何樂不為?
簡豫沖他點點頭,對他還有印象,問了兩句他的學業問題,這時大人們才圍住了簡豫,紛紛上前和他打招呼。
一個下午就消磨在各類親戚的拉關係里,有人想更近一步,有人想退了,有人不想待國內了,有人兒子不成器但又想上個好學校,紛紛雜雜,平時不敢找簡豫的事,一到過年,因著想老太太喜歡團圓的緣故,簡豫就不會在今天拒絕別人,可算讓大家逮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