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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早上五點半,成功滅火後。
和圍觀群眾博取噱頭的火光滔天不同,「西江消防」拍攝的是滅火結束後累到無法動彈的消防人士。
視頻中,烏漆嘛黑堪稱混亂的現場外,有消防員累得毫無形象直接席地而坐,有消防員勉強沖鏡頭比了個耶,灰頭土臉地笑出一口大白牙,還有……
一閃而過的某人。
余笙對天發誓,她真的並非刻意尋找。明明鏡頭對準的是那位比耶的大兄弟,可她的視線卻在許白焰出現的那一剎精準地捕捉到他。
她拖著進度條倒回,嫻熟地定格在那一秒。
畫面中,男人把安全帽夾在臂彎間,挺拔的身形在經歷高強度長時間的滅火作業後也有幾分頹然。
鏡頭拍到一個十分清晰的側臉,他穿著寬大的滅火服,脫力地靠著身後的消防車。眼眸闔著,伸手擦汗,像是疲憊到掀不動眼帘。
余笙垂眸,抿唇久久不語。
以前和許白焰談戀愛那會,每隔一段時間,男人的身上總會添一些新的傷。
有淤傷,有擦傷,嚴重點的就是燒傷後的水泡,看著觸目驚心。
余笙知道他的工作性質,有一回就抱著男人的腰挖苦他:「跳樓尋死找你們,捅馬蜂窩找你們,戒指卡住了也找你們!怎麼什麼事都找你們啊!」
許白焰大概是被她可愛到了,伸手捏著她臉上的軟肉。動作溫柔,語氣也一樣:
「這是我們的職責。」
可余笙是真心疼他。
見他並未當回事,當即揚起下巴替他們打抱不平:「明明沒多少工資,還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國家就應該把那些明星逃的稅都用來給你們漲工資!哪能這麼不公平啊!」
和余笙在一起的許白焰總是帶著笑的,但這一次,許白焰卻是斂起了笑。
「余笙。」他低聲喚她,極其認真地強調:
「這和公平無關。」
男人的眉眼間儘是嚴肅,像是在說教:「哪怕就像你說的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也總得有人去做,而我們就是這個『有人』。」
女孩的臉頰鼓在那,水靈靈的鹿眼寫滿了不服氣和委屈。
莫名的,許白焰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重。
他颳了下她的鼻子,啞然失笑:「我看你漫畫裡那些台詞對我們這個職業描述得倒是挺善解人意的,怎麼這會不明白了?」
看他這幅模樣顯然並未將她的擔憂放在心上,余笙皺起眉頭,揪著男人的領子一鼓作氣將那張俊臉拉至自己面前。
離得近了,兩人的鼻尖有一瞬的相觸,又慢慢分開。她的眼睛裡燃著小火苗,目光緊緊勾住他的,那般真摯。
「人都是自私的許白焰,道理我都懂,但並不代表我有義務去理解。」
女生的表情坦然得理直氣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口吻:「你是我的人,你這些捨身的行為在別人那裡取的是大義,在我這裡就是往我心窩上捅刀!」
她不是什麼胸懷開闊的人,她就是自私,自私到只想讓自己喜歡的人過得好好的。
眸中的火苗沒有助長的趨勢,反而漫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徹底澆滅,化為一灘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
「我怎麼不明白?」
女生的嗓音蔫蔫的,卻仍是不服輸地盯著他,將自己的心直白地剖露在他面前。
「我是心疼你啊許白焰。」
男人微愣,像是頭一次眷顧到陽光的向日葵,只知道一昧望著太陽的方向,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沐浴到陽光的真是心情——
喜悅、幸福與感動。
他這番神態落在余笙眼裡就是赤/裸裸的心不在焉,因為剛剛才將一腔愛意都澆灌出去,現在的心臟空蕩蕩的,給了那點苦澀的種子生根發芽的機會。
她強壓下酸澀,「啞巴了?」
許白焰沒答,像是坐實她的問題。
余笙不是默默無聞壓抑的人,她無法忽略心中的不悅,便生氣地捧起他的臉蛋。
見他唇瓣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可她滿心煩躁無暇顧及,直接踮起腳尖吻了上去,堵住了男人的解釋。
時至今日,靜下心來,胸腔內密密麻麻的針刺感就十分明顯,仿佛被人短暫且突然的捏緊了心臟,得到喘息後那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卻仍然存在。
又來了……
時隔兩年,她再次嘗試到心疼的滋味。
*
時間分秒流逝,幾近血紅的夕陽漸漸布滿整個辦公室。女生靠坐在沙發一角,乖乖低垂著腦袋,烏黑的長髮落了點棕,白皙的面容在晚霞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紅。那雙明亮的鹿眼難得失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看起來十分憂鬱。
朱玲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論時常被手下的簽約作者美到是什麼體驗?
朱玲覺得自己能寫出萬字論文。
一個展顏,一個追涼,個個顏值都是現實生活中的佼佼者。若非她們對營業長相不感興趣,怕是早就能憑藉臉在漫畫圈再火一把。
現如今展顏已經通過綜藝節目曝光過,閒的沒事幹的粉絲們便開始好奇追涼的廬山真面目。偏偏這位早些年的事業心不是一般的強,爆火之後便以「私生活不想受到影響」為由婉拒各種綜藝遞過來的橄欖枝。
入行七年,唯一一次露臉……哦不對,露眼,還是《陽燧》完結後的簽售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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