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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秦麗阿姨之前的行為,應是猜測宋彧對她有意思,才會再三撮合。然而近期,再也沒有聽到過類似話語,想來也是知曉的。
宋彧啞然失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藝術家的憂鬱感,「這你猜錯了,我媽可能是怕我傷心還沒想好怎麼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余笙怔了怔,下意識好奇。
宋彧:「我最初去國外求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就說過要學會觀察傾聽者的表情來反饋自己的表演。所以我會習慣性觀察身邊人的表情,當然沒有那麼神,只是能看個大概。」
他望向她,頗為無奈:「但你太明顯了。」
「回國後的第一次見面,你不顧阻攔跑到撫寧街。一開始我確實有些不明白,以為你是單純喜歡湊熱鬧。可你當時看他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想起撫寧街火場外的對視,余笙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竟然有這麼明顯嗎?
「回國時我其實很慶幸,因為時機正好,正好你屬於空窗期。但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有些不確信。」
「因為我和他完全是兩類人。」
余笙不經意抬眸,恰巧落入對方滿是苦澀的雙眼,「我在想,你喜歡過像他那樣色彩鮮明的男人,還會喜歡我這種白紙一樣單調的人嗎?」
相識以來,她鮮少看到這般落寞自嘲的宋彧。又或者說,從來沒有。
尤其是成年後,青年鋼琴家的光環讓他整個人都似攏了層光芒,愈發天之驕子,成熟穩重。
見她沉默,宋彧也不尷尬,換了更為輕鬆的語氣開口,「當然,現在想起來這些問題都很沒必要。誰知道你壓根就不是喜歡過,而是一直喜歡。」
「其實最後一次打電話邀請你去演奏會時,我差點就要放棄了。因為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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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朋友圈?」
宋彧:「對,聖誕節的那條。」
「……」
有了早上被讀者扒男朋友的那一遭,她現在對聖誕節這三個字都快ptsd了。
宋彧沒看懂她在擔心什麼,說,「就你在壁畫前拍的那張,我記得還挺牢的。」
余笙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同一張。就說宋彧怎麼會那麼閒跟網友那般去放大玻璃櫃。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我應該會被你的笑顏吸引,可當時我第一眼就看到路燈前的人影。不是你的影子,是攝影師的影子,明顯就是個男人。」
說到這,宋彧不免想起自己看到那張照片時的心境。
震驚、失神、最後卻是覺得意料之內。
「這樣啊,我都沒注意。」
余笙完全沒料到這一茬,聞言又暗自慶倖幸好沒發這張照片,不然都不用網友了,光圈子里那幫朋友都得創死她微博。
宋彧一言不發。
沒注意的言外之意,是她對那個男人的態度落落大方,不介意他的暴露。也是她對這段感情無比認真的佐證。
想到這,他默默低下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莞爾,「我……我本來想著就這一次,到此為止了。人生第一次鋼琴獨奏有你觀賞,也算圓滿了。」
「沒想到啊……你還挺殘忍的。」
一絲妄想都沒給他。
一語中的,分外直白。
余笙盯著他,良久才道:「對不起。」
宋彧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沒關係,這樣算一種另類的拒絕吧。」
年少時的懵懂蕩漾並沒有因為大洋彼岸的距離而銳減,反而在看不到的時光里因為回憶與日俱增。
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喜歡還是不甘。
或許只是一份執念,需要一個契機割捨。
心裡話一口氣全部倒完,宋彧只覺壓在心中多年膨脹的氣球一瞬泄完了氣。雖然有悵然若失的虛茫感,但好在不難受了。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宋彧及時換了重點,「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
「我馬上要出國了,今天也算是來和你做個道別。」
余笙張了張嘴,想問他原因。然而到嘴的疑惑隨著咖啡的苦澀一併咽了回去。
她笑了笑,恢復到曾經的相處模式,從容問,「那你這次在那準備待多久?」
宋彧:「不知道,跟著樂團走,至少會在歐洲先待上半年。之後再看行程安排。」
余笙瞭然,「也是,你那麼年輕,在國外多積累積累履歷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頓了頓,又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
余笙挑眉,注視著男人神色自若的模樣。略一眯眼,沒有選擇繼續追問。
她摸著咖啡杯的杯壁,溫度已經降到了合適的熱度,暖和極了。
「那我……」
宋彧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笑著打斷,「不用送。我跟我爸媽也說過了,不用送,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余笙勾唇:「那我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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